他那个时候还以为是沈迟成绩太好,所以才不屑于看黑板。
“笃笃。”
沈迟抬手敲了敲墙,把走神的人拽了回来。
“中午带你去医院看看。”他冲着苏绽抬了抬下巴,“你不是说肿了么。”
苏绽:“……”
做戏要做全套的,苏绽很了解沈迟,觉得以他的行事风格,把自己拎到肛肠科做个全面检查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
但是这个事情,去医院检查是能分出真假的吗?
分开多年,苏绽丝毫不怀疑沈迟的认真程度,甚至在等待的时间里又拉开了那个盛满了私人物品的床头柜。
——
九点多的时候KE过来敲门,跟苏绽汇报昨晚的流水,顺便提了一嘴沈迟的事情。
“确实是律所团建,不过是委托人的意思,律所里有人撺掇着才一起来了。”细腰的舞蹈艺术家磕磕巴巴地说,“沈律师估计没来过,一开始真不知道咱这儿是gay吧,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喝多了。”
苏绽挑了一下眉毛,“你给他开的包厢?”
“不是我。”KE摇头,毫不吝啬地把自己的同事爆出来,“卓哥看沈律师醉得太厉害,主动给开的房间。”
“352,走廊另一头,没想到他会走错方向。”
“最后一个问题。”苏绽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你们都知道他是沈迟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不知道我在找他吗?”
KE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舌尖舔着嘴角的一小片嘴唇,露出男孩子最喜欢的那种妩媚笑,“老板,我们这不是怕你会怂么。”
“谁不知道前段时间你查沈律师就跟要人肉他似的,我们哪敢错过这种机会啊。”
前段时间,查沈律师。
苏绽把人撵了出去,自己却因为KE的话而变得心神不定起来。
房间里的窗帘将室外的光线遮挡了一大半,只露出一些浅薄的光线,今天似乎是阴天。
苏绽把自己陷到沙发里,自己换了一件棉衬衫,系了一条绿色小猫咪的休闲领带。
和沈迟不同,他的气质里总是带一点散漫的艺术感,大概人如其名,即便学生时代过去,破开世俗一脚当上了小老板,他的身上也存留着一些少年气。
怎么都是能绽放的。
苏绽把自己黏在沙发上,屁股不舒服,蹬着地毯重新调整好姿势,猛地想起沈迟昨晚也在这个地方坐过。
KE的那些话又把他的思绪扯远了。
他回椿城不过是一个多月的事情,KE和阿卓跟着他一起回来,接到的第一个任务不是帮他打理C.joy,而是帮他找一个名叫沈迟的人。
苏绽把自己藏了很多年的信息抖了出来。
2016年在一中读高三,从前住在城中村,家里除了父母还有一个妹妹。
阿卓问他:“他的大学是在哪儿念的?”
苏绽摇摇头,“不知道了,只知道现在做律师。”
要在一座城市里对着名字找一个人简直如同大海捞针,好在椿城的律所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苏绽很快就打听到了沈迟。
但他怂了,缩在C.joy里一个多月,愣是没敢去找人。但他怎么也没想到,沈迟会阴差阳错地敲开他的房门,还差一点儿就把他给上了。
苏绽的呼吸停了一瞬,转了转手腕,做出一个把思路拽回来的动作。
眼前的局面越来越不受控制,他既拿不准沈迟对自己的态度,又不太确定自己咬着被子哭那一套能不能勾住沈迟。
重逢来之不易,要他放手,那不可能。
苏绽走到洗手间,对着镜子仔仔细细观察自己的脖子,大敞的衣领可以清楚地看到胸前颜色显眼的地方,苏绽伸手戳了戳。
嘶。
属狗的吧。
没办法,他一颗一颗地将衬衣上的白色纽扣扣到一起,等到脖子大概被遮住的时候,敲门声再度响起。
纤白的手指在衣领处停了一瞬,随即用力一转,拉开小猫咪领带,将最顶部的两颗纽扣都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