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珠这才恍惚想起来宣依那个游戏好友是齐呈枫，啧啧两声：“所以呢，你答应了？”

“还没。”

“等等，不对啊，那他那个暗恋的初恋呢？”秦珠也想起来餐桌上被众人讨论的那个“不普通女孩”。

“那个，也是我。”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依依，再加一条。”

“昂？”

“你的还比我这个有钱，”秦珠的关注点回到了那天餐桌上的地方，“几万的手链说送就送。”

“等等，依依，你没点反应？”

宣依愣在了枕前。

手链？

她只记得每年的生日，齐家也总会给她备上礼物，其中自然也包括齐呈枫，但一直以来，宣依都觉得那只是个走过场的日子罢了。

甚至连那些礼物都没拆开过。

那晚，多晚已经不记得了。

宣依挂断了电话，披了件外套便出了门，夜班车很贵，但她迫切想剥开答案的心让她在进电梯时便预约了车。

她怕等这股劲过了会犹豫，但当下她一分一秒都不想浪费。

路面还陷着处处水洼，她鲜少有明确目标。

当看向前方时，她看见路灯闪烁，原来夜里十二点的街道也会有依偎相伴的人漫无目的地行走。

她脚步踏过一处水洼。

勾起齐呈枫与她并肩走过的画面。

她也不是一个人，

她也有愿与她依偎相伴之人。

-

章文华的睡眠浅，电话拨通两声后便被接通。

宣依不想打搅章文华的休息时间，蹲在角落开着手机的电筒扣在一旁翻过那一堆礼物，大的小的都有，她记忆里半点礼物送来的画面都没有。

只能每个盒子都打开。

章文华坐在床边看着宣依坐在乱糟糟的礼物盒堆里：“地上凉，别坐在地上了。”

宣依摇摇头：“没事的，你睡吧。”

她翻到的第一个来自齐呈枫的礼物是十五岁那年的。

是一盒心形礼盒包装的巧克力，过期了，也化了。

宣依继续，发现还有一盒一模一样的巧克力，来自十七岁那年的生日。

两盒巧克力，两次抑制不住的冲动。

大多小盒子礼物都被拆开时，还未找到那条手链。

不会，弄丢了吧……

宣依又连拆了几个箱子，匆匆扫了一眼便开下一个，未曾想，小小的手链被包装在一个半个小腿高的盒子里，除了手链还有一个被装在盒子里的毛绒玩偶。

这是，今年的。

宣依打开手链盒子，

是一串由镂空的菱形星形串起来的手链，盒子中间吊着一颗小钻石，里面散着微弱的绿。

宣依举起手机向那颗钻石靠近，光亮明晃晃，看清了那微小的绿是悬在其中的一株四叶草。

虽然根茎尽可能靠在了一起，但还是看得出来，这株四叶草的第四片叶子是拼凑进去的。

能看得出来，这并不是一条市面上能买到的手链，甚至不是一般的定制款。

宣依小心翼翼地捧起那条手链，看着钻石里那株绿油油的四叶草，不自觉翘起嘴角。

原来那个人，真的是自己。

许久，她又小心翼翼放回，抬手从礼盒里拿出装着玩偶的小礼盒，有些严丝合缝，宣依在不损坏礼盒的情况下取得有些艰难。

随着小礼盒的脱离，什么东西飘飘扬扬落在了灰暗里，宣依捏着手机向灰暗探去，看见了一张小纸条。

“借你生日许个愿：高考之后常见面。”

字迹有些潦草。

薄薄的便利贴被宣依捏在手里。

灯光扣向了地面，宣依在残留着夜里暧昧气息的短信界面输入【睡了？】

那头也是个难眠夜，很快便回道【没】

【信息一角一条】

这是齐呈枫今天第二次说这句话，宣依总觉得很破坏氛围。

下一秒那头又接着弹出【要不要考虑把我从黑名单拉出来？】

屏幕前的手悬在了输入法上，宣依此刻才意识到，为什么这两天每个人都多多少少在屏幕另一端发送了安慰询问的文字，除了齐呈枫。

微信聊天界面还停留在约她出门那个晚上，浅到还有那天桌上的窃窃私语，浅到再往上翻一下就能看见那条好友申请通过的默认消息。

还印着3月15日的字样，只是这个日期很虚拟，他们远在这之前就知道了对方的名字，认识了对方。

但说来惭愧。

这么多年来平平淡淡的生活直到那天才有了波澜。

而这片波澜却早已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