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二悄悄把余下四匹马身上的锦袋取下。
这里头装有追踪香,有势力有经验的,都会对这种东西有防备。但在寻常人身上,还是好用的。
柳枝没有叫喊,只呢喃了一句“她竟然会骑马”后,就弯腰在地上寻找,似是想找到马蹄痕迹。
孟淮妴抱着胳膊,悠哉道:“看来许家还真是待叶姑娘不好,怎么人跑了?”
这块地是水泥的,普通人想看出痕迹,可不容易。
柳枝又四处眺望,瞧不见半点人影,她低声求道:“郡主大人,您快找找叶软!”
孟淮妴还是不慌不忙:“人在许家过得不好,跑就跑了,找什么?”
柳枝终于掩不住急色,她突然凑近问:“郡主大人,您的护卫黛禾,真的离开了吗?”
孟淮妴勾唇:“你可以放心说话。”
有叶松在。
柳枝松了口气,不认为许一会亲自跟踪,遂道:“请您找找叶软,否则她会死的!”
孟淮妴深深看她一眼,也不问,翻身上马后,对她伸出手。
少了一匹马,她们得同骑。
然而,手上却放上了一只更大的手,有力地握住后,手的主人上马坐在了她身后。
孟淮妴甩开他的手,蹙眉道:“注意你的身份!”
拓火君却看向柳枝,解释道:“我不是晏罹。”
柳枝震惊在原地,不是因为此人不是郡主的护卫晏罹,而是此人竟然敢对她暴露身份。
这岂不就是代表了郡主的态度?
郡主,竟然如此信任她吗?
“愣着做什么,不急了?”
听到郡主的声音,柳枝才上马跟随。
拓火君是想握缰绳的,孟淮妴还是蹙着眉,把缰绳夺过来,拉绳驾马。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冰冰凉凉的,像春风融化了的冰块,让人心中一悸。
他附耳道:“别生气,你应该也不放心,把后背交给别人。”
孟淮妴眉头松开,道:“我倒是要谢谢你了?”
“不必客气。”
话落,孟淮妴感受到腰被一双手圈住。
她低头一瞧,也许是马儿奔跑颠簸,那双手,颤抖了一下。
而后,很有礼地,轻轻圈着,绝无旁意。
莫名地,孟淮妴有些心安的感觉。
触手可及,还能持礼克制的品行,弥足珍贵。
拓火君却心中忐忑。
方才,碰到她的腰了。
习武之人的腰,表面都是很硬的。
可他方才却觉得,自己碰到了棉花,棉花像是着了火,把他的双手都烧烫了。
他小心地双手交握,生怕发热的手心烫到了她的腰。
这种从未有过的忐忑久久不散,使他一路上都在专心注意自己的手。
暗二在前嗅着追踪香,跟随追踪香引路。
柳枝则一直有些失神,没有意识到暗卫为何如此确定方向。
心中想着,郡主为何如此信任她?
还是说,连郡主都愿意纡尊降贵帮许家人试探她?
不,绝不可能。
她暗暗下定决心。
若绥匀郡主都会与许家同流合污,那么上当,也不亏。
她会一直苟活,只是铲除的目标,多了一个郡主。
一行跟随追踪香,一路向南,进入遇衫县后,又一直往西而去。
过了一个时辰又一刻钟后,十七时三十分,终于停下。
叶软骑走的那匹马,停在一个村落不远处。
村落里只有十来户人家,住得很松散,旁边,是一座高山。
柳枝看看碑石,道:“叶软的家就在这个村子,但她的父母已经死了,她应该不会回来。”
孟淮妴看向旁边的高山。
若是翻过高山,可以进入临府屏鹤府。
“叶软可出过府?”
柳枝摇头:“她出生在遇衫县,只去过栏商县。”
那就不奇怪了。
这个普通女孩,连逃跑,都不知路线。只能从记忆中寻找,在熟悉的路上汲取一点心安,想要翻过这座大山。
孟淮妴偏头,道:“松手,爬山。”
拓火君这才意识到手还圈着,他规矩收回,下马伸手欲扶。
孟淮妴并不习惯这种亲密,根本没看见。
拓火君也不尴尬,十分自然地收回手,道:“时间不早了,天黑恐有野兽,在村子休整,明日再爬?”
柳枝担心道:“若叶软已经上山了,岂不是可能遇到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