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哼笑一声,坐在了裴洹一侧,“小相公样貌倒是不错,怪不得陈老板派人快马加鞭到庄子里送信给我。”语气似是对陈老板的作为甚是舒心。
宁芫听见裴洹呜咽了一声。
又听何夫人笑到,“陈老板也是,每次来了新人,都为喂食迷药,这番操作下来,小相公们听话倒是听话,只是做起来么……少了一番情趣。”
小相公们……
宁芫听得一顿心惊。
看来陈老板做此事不是一次两次了,只是她在京中,在武平侯府,在围场中,从未听过此类事情。
“不过今日小相公长的极好,正正好好,不偏不倚长在了我的心上……小相公别怕,姐姐心疼你。”
何夫人似乎是碰了裴洹哪处,裴洹往后瑟缩了一下。
宁芫从床底下,看到裴洹的双脚,往床脚缩了又缩,透露出一丝可怜样儿。
床上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似是何夫人在扒裴洹衣服,裴洹不住后退。
不行,这样下去,裴洹怕是……
床底的宁芫眼神发冷,她手握着匕首,正要从床底爬出来。
便听何夫人冷笑到:“你不过是个出卖色相的小相公,今日爬上了我的床,自是保你之后金食玉露,如今做出这样一副清高不愿的做派来,是在装贞洁烈妇么?”
宁芫莫名听的耳尖一红。
她劝自己不要再想裴洹在床上的样子,脑中却忍不住盈满了裴洹穿着一身红,衣襟半敞开,露出胸前半拉白皙皮肤的样子……
裴洹肤质特殊,经不起重握,有时候宁芫不小心捏他手腕一下,那块儿的皮肤,马上就变成一块一块儿的红色,让人看着莫名心焦。
宁芫不愿再听下去,她双手撑地,从床底爬了出来。
何夫人不知何时解开了床中帐幔,那红色帐幔薄如蝉翼,挂在床上,自是一番朦胧风味。
隔着床幔,宁芫看见裴洹缩在床脚,眼尾一片赤红。
宁芫上前一步,一把扯掉床幔,一腿屈膝,半跪在床沿上,一手便拿着匕首,抵到何夫人脖颈前。
宁芫这才看清何夫人的样貌。
何夫人此人,面容富态,竟不似宁芫心目中所想那般龌龊,甚至反倒有一丝雍容华贵。
她头戴的珠宝,穿着的衣物,虽能看得出已经特意精简过,个个虽是简单质朴,却个个单拎出来,都不是俗物。
何夫人被人拿刀抵在胸前,竟也不慌,只冷声道:“你是何人?”
宁芫看着她的眼睛,却突然笑了一声。
何夫人的眼神她太熟悉了,那是一种故作镇定的姿态,只是她的瞳孔闪烁不定,何夫人心里……怕是不像她表现出来的这般有底气。
宁芫握着刀柄,在何夫人脖颈处轻轻滑过,“我是何人?不妨让我猜猜,何夫人……又是哪家的夫人呢?”
宁芫心中神思快速转了两圈。
近几日多数臣子同有名望的家族,都在围场围猎大赛,围猎可带家眷,多数人碍于情面,多是携带家中夫人。
而何夫人能在今晚过来黑市地下,说明是哪家的侧室。她浑身穿戴虽不俗……只是这城中有名望家族众多,宁芫也仅是跟着蒋宗平听过一耳朵,并未有详细了解。
裴洹在京中素有才名,又是丞相家次子,身份尊贵,若是见过他之人,并非在床上之时认不出他。
而明显何夫人对裴洹相见不识,如此说明何夫人不是丞相一派……
而武平侯府素日里便与裴相不和……
定了定心神,宁芫道:“何夫人,你来此处,武平侯下属的……”
何夫人听见宁芫突然提到武平侯,面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她眼神些微躲避,道:“又关武平侯下属何事!”语气强硬,但带些轻微的闪躲。
宁芫心下了然。
她不动声色将刀尖往何夫人嗓子眼递了递,“何夫人,你也不想被别人知晓,夜班深更,你来了此处罢?”
何夫人眼神闪躲,没有吭声。
“那……此人我便带走了?”宁芫眯着眼,轻笑一声,“待会走之时,我希望何夫人不要声张,否则,我出去后会传出一些怎样的小道消息……我怕是自己都不知道。”
何夫人面色微沉。
宁芫看她这幅样子,知晓她是心虚默认。
门外逐渐热闹起来。宁芫估摸了下时间,离她同梁禾清说的时间还有段距离。
想了想,宁芫刀尖逼近,匕首尖已经戳到何夫人颈肩细嫩的皮肤之上,微微抵了进去,形成一个细小凹陷。
“把身上衣裳脱了罢。”宁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