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莱念了这个名字,他的声音低沉,嗓音其实是温润的,但他脸上罕见的没什么表情。
这不太正常。
以往无论遇到什么雇主,辛莱都是像霍兰普一样,以笑待人的。
“你听起来很紧张,”爱加倒是极为放松,黑色发梢擦过辛莱侧脸,“需要我请你喝一杯吗?”
“我们应该先谈正事。”辛莱并不领情地公事公办道。
“噢,天哪,”爱加夸张地笑着说,指腹拨了一下辛莱的脸颊,“你好无趣啊,我的雇佣兵。”
“来科技区不喝一杯也太遗憾了,”爱加歪了歪脑袋,红色的眼眸热情又危险,让人无法移开视线,“我还是第一次来科技区,这也是你的第一次吗?”
辛莱只是盯着爱加猩红的瞳孔,垂在另一侧的手掐了下掌心。
“让我请你喝一杯吧,我们可以去蓝鸢尾酒吧。”
他的声音是那么优雅,肆意的眼尾飞挑,薄唇像把弯刀,每一次启合都在撕扯注视者的理智。
“你见过蓝色鸢尾花吗?”爱加的声音很轻,“就和你的眼睛一样美丽。”
辛莱的眼眸动了动,爱加等了几秒,见他还是不说话,于是微笑。
“你好像一直在盯着我的嘴唇。”
他往辛莱的眼底凑近些,在吐息都能相触的距离下,尖利的犬齿咬住柔软的下唇,松开时的颤动燎起辛莱的呼吸,唇纹上的水渍映入浅蓝色的眼眸。
“这会让你高兴吗?”
辛莱猛地移开视线,移开那猩红的眼眸和滚烫的唇间。
浅蓝的眼底在晃动,他发紧的喉咙挤出声音。
“走吧。”
蓝鸢尾酒吧在科技区的中心,幽蓝的色泽虚虚地围着中央的圆台,旋转的卡座一层层上叠,这里总是有各种节目,最快乐的、最疯狂的、最下.流的。
全息影像的节目在上演,这期的《荒诞游戏》还算有趣,分享了几位调教师和他们的从属,稍微有点血腥,但无伤大雅,毕竟《荒诞游戏》的宗旨就是娱乐、血腥和爱情。
这还要追溯到《荒诞游戏》的导演,C导,一个把最热门的恋爱节目和杀人游戏结合起来的天才导演。
爱加要了一杯酒,饶有兴趣地看起节目,“有时候我很欣赏科技区,他们从不美化人性和掩饰欲.望。”
辛莱随意瞥了几眼,“这种事情在任何一个大区都很常见。”
“听起来你很精于此道,”爱加的目光落在辛莱身上,“分享一下?”
辛莱看向他,“你很感兴趣?”
爱加的手指划过酒杯,“不可以吗?”
辛莱的视线跟着爱加的指尖,“我以为教会的人不会涉足这些。”
“哦?”爱加往辛莱的方向倾斜了一些,“教会并不禁欲,你似乎对我有很大的误解。”
他脖子上挂着的黑曜石在空中晃动,辛莱忽然伸手握住这块教会的象征,嘴角第一次在爱加面前勾起一抹弧度。
冷漠又讥诮。
“如果代言教会的神子是你这样的人,”辛莱摩挲这块冰凉的黑曜石,“那我确实不介意把你拉下所谓的神坛。”
爱加被他拽过去,强势的动作牵制他的脖颈,像极了此时节目里悬挂项圈的各类奴仆,他不得以仰起头,从下往上看去,这意外的举动让他咧开了一个笑容,有些诡谲的笑容。
“那你要怎么对待我呢?”这个充满了蛊惑的声音问道,“像节目里一样调教和驯服我吗?”
“我倒是忘了,”辛莱勾着皮绳,一点点收紧,“你还是个驯兽师。”
“忘了这个吧,”爱加的脖颈被勒出一道明显的绳痕,“我不会驯服野兽。”
“那你是什么?”辛莱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黑色的皮绳一圈圈缠在他的手指上,甚至卷进了爱加几络黑发。
“我是教会的神子,”爱加压着笑,眼眸慵懒,对上辛莱极具压迫感的俯视,“也可以是你的神子。”
皮绳一下子收紧,辛莱的声音仿佛淬了冰,“我不信神。”
艳红的勒痕刻在爱加的脖子上,几乎让他濒至窒息,但他只是挑着笑,手中翻出一小粒药丸,手指一松,就掉进酒杯中,伴随荡起的圈纹化开。
爱加拿起这杯当面加了料的酒,在辛莱的面前晃了晃。
“你不想试试吗?”
爱加的膝盖顶过辛莱的腿间,他就那么仰着挑衅的笑,舌尖扫过齿间,猩红的瞳孔横在眼睑之间,试图点燃面前这双冷静的蓝色眼眸。
“以你为祭品吗?”辛莱冰冷地讥讽道。
“怎么可能,”爱加笑起来,这是与生俱来的傲慢,“性命明码标价的你,才更像那个祭品吧。”
辛莱直直地看了他三秒,忽然问:“任务内容里没有不得顶撞雇主吧?”
“没有。”爱加放松地说,给他肯定的回答。
辛莱接过酒,喉结滚动,酒液晃荡着咽入喉中。
空了的酒杯被他摔下,辛莱扯过爱加的衣领,揪过这位年轻的雇主,教会的神子,帝国的皇子,把他踉跄地拖离卡座,手掌拍在控制台。
“开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