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贺辛止不忘礼貌地补上一句:“兄长慢走啊!”
他朝窗外挥了挥手,露出了“兄长此去,自求多福”的微笑。
贺辛止若是没见过男装的池妧,也许还认不出池恒。池家兄妹的眉眼起码有五分相像——尽管兄长板着脸,那俊秀还是无法藏尽。
他下次再假扮“情夫”的话,该好好地“修饰”一番了。
“少爷,出什么事了?”雁回阁快被池恒拆了,小保才带着家丁“姗姗来迟”。
不怪小保不力,实在是贺府太大,下人们被管家集中在一处训话,他们没能及时赶至。
“无事,门窗易坏,都换了吧。”贺辛止负手而立,轻描淡写。
恰巧此时,有大丫鬟前来通传,看见雁回阁门窗全碎,一地狼藉,大伙儿还如此淡定,不觉傻眼一阵。
“进,进刺客了吗?”大丫鬟不冷静地问。
“没有,我拆的。”贺辛止的回答让人目瞪口呆。
既然主子说没事,那一定是没事的。
“二少,老爷有请,别院的婆子来了。”
“知道了,我换身衣裳就去。”贺辛止眸色愈浓,心思愈重。
老爹的疑心病是治不好了,倘若此时有一个半个婆子胡言乱语,他这富贵路算是走到头了。
按理说,他应该担心方姨娘在背后做什么手脚才是。
偏他天生反骨,无所畏惧。
贺辛止走出大堂时,换了一身浅蓝锦缎,水色如涛,气度典雅,贵气十足。
堂前仍是家主与那两房人,如今不过多了三个跪着的婆子而已。
“赵婆子、钱婆子、李婆子,你们三位是别院的老人了,好好看清此人,是否我儿辛止?”贺丰毅毫不避讳地指着贺辛止,要求婆子们辨认。
贺辛止怕婆子们眼神不好,主动走上前给她们辨认。他每靠近一步,婆子们的心就漏跳一拍,待他走到她们面前抬头,那恶鬼般的明眸已经完全“震慑”了她们。
从未有下人见少主,如视豺狼虎豹,这样心惊胆战,讳莫如深。
“二少,这就是二少!”
“对对对,他就是二少!”
“没错没错!”
在场的方姨娘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只能心里干着急。
她可是给了一百两银子让李婆子指认这个“冒牌货”,怎么一点作用也没起?
婆子们如此迫不及待地承认眼前之人的身份,倒叫贺老爷起疑。
贺丰毅眯起狭长的眼睛,眼尾的皱纹轻轻折起。“你们看清楚再回答,若有半点弄虚作假,立即发卖!”
婆子们面面相觑,又抬头看了贺辛止一眼。不知是那张白净的脸蛋吓人,还是他含笑的眼神骇人,婆子们纷纷表态——
“错不了,他就是二少!”
“没错,奴婢与二少朝夕相处,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是啊,奴婢一眼就认出二少了。”
凌姨娘大喜,挽着贺辛止向贺老爷进言:“老爷,玉佩可以丢,长相可丢不了,您看看这鼻子,这嘴巴,哪会有假?”
贺丰毅虽然还有一丝疑虑,但听过婆子们的证言,大抵心里有数,接纳了这个儿子。
“从今天起,谁敢质疑他的身份,就是跟我贺丰毅过不去!我不希望府里有人嚼舌根,你们都听明白了吗?”
“是,老爷。”众人异口同声。
方姨娘恼得快把帕子撕碎了,她那“逆子”倒是十分高兴,欢天喜地地扑到贺辛止怀里,撒娇道:“劳劳喜欢二哥,二哥喜欢劳劳吗?”
“二哥当然喜欢劳劳,以后还会经常去找劳劳玩。”孩子至诚至纯,本不该参与到家族争斗中,贺辛止不想伤害他的感情。
“你二哥忙着继承家业,才没空搭理你。”方姨娘讽刺了一句,抱过孩子就走,要多生气有多生气。
看来,这小家伙今天是逃不过一顿打了。
“唉……”这一家子,贺辛止看着糟心。
认亲结束后,众人散去,李婆子偷偷找到了方姨娘的贴身丫鬟翡翠,把先前收的一百两银子全部还了回去。
“李婆子,你为何言而无信?”丫鬟翡翠替方姨娘斥责她。
“翡翠姑娘,实话告诉你吧,我要是得罪了二少,就是拿了这银子也没命花。对不住了,就这样吧,老婆子还想在别院安享晚年。”李婆子说完,脚步匆匆就离开了,好像特别害怕贺辛止知晓一般。
翡翠将此事回禀了方姨娘,方姨娘联想起婆子们面对贺辛止的恐惧表现,总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
“派人去别院查查,这个贺辛止到底做过什么,让大家这么怕他。”
“是!”翡翠领命,趁着婆子未归,派人到别院探上一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