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呀,冒冒失失的,池恒在,绝对打死你。”
池妧的风凉话下一秒就说不出口了。
“贺,贺家来人了,婚期定在下月十五。”
“什么?”池妧魂都要丢了,慌忙跑出去——绝对要被池恒打死那种。
“小姐,等等我!”玉桃怕小姐受了刺激做出什么傻事,累死累活也要跟着。
池妧慌慌张张地赶到前厅,厅中只剩下庄主夫人。
“娘,贺家的人呢?”她上气不接下气地问。
“刚刚吃过茶点,走了。”庄主夫人气定神闲地回答。
“他们说什么了?有提到退婚吗?”池妧试探着问,还对退婚之事抱有一丝幻想。
不多,就一丝了。
庄主夫人还要亲口将它“碾碎”。
“说什么傻话,二少可喜欢你了,恨不得十天之内把你娶回家。”
十天之内……
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她还真是小瞧了这个贺家二少。
“二少体谅你,让你准备得充分一些,把婚期定在下月十五,你就偷着乐吧。”
娘偏帮女婿的嘴脸可不好看。
“喜欢我是吧?好啊,我就看看他能有多喜欢。”池妧故意当着庄主夫人的面吩咐玉桃,“派人传话给二少,说我池妧邀他本月初八到碧湖泛舟,不见不散。”
姓贺的,你不仁,别怪老娘不义,这回你要忍得下去,我池妧倒立与你成亲!
“泛舟好啊,湖光山色,还能培养培养感情。”庄主夫人当然不会反对女儿与女婿外出郊游,趁机推波助澜,“玉桃,初八必须让小姐打扮得漂漂亮亮才让她出去。”
“娘!”池妧一肚子怨气,全都算在贺辛止头上了。
姓贺的,你等着!
*
池恒缓缓地苏醒过来,只觉得头昏脑胀,唇干欲裂。
他动不了。
低头一看,他被绑在一张长背椅上,穿着一身新郎官的婚服,既不适,又扎眼。
佩剑早已不知所终。
他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幽暗的山洞,洞中无水无粮,更无可用之物。
唯有几点光,来自洞壁的油灯。
“哟,你醒了。”前方一个女人带着一名又矮又丑的手下上前,池恒仔细地辨认出她的身形——
是“傻妞”!
结合此前的“糖果”来看,他已经识得“傻妞”不傻。
“你们想干什么?”池恒向来吃软不吃硬,这种程度吓唬不了他。
“这话应该我们来问吧,到底是谁派你来监视我们的?”王屠夫还想说什么,被季红英的手势打住了。
此人涉世不深,不一定与义和堂之事有关。
“大哥哥,你若肯与我拜堂成亲,我便把什么都告诉你,如何?”她弯下腰来,凑近他唇边蛊惑,他才真正看清之前厚厚脂粉下的一张脸。
她是个英气的女子,不似池妧可人,她有一种男子般的洒脱俊朗,雌雄难辨,教人很难无视这种独特。
不过池恒是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根本不懂得怜香惜玉,又怎会因为女子有所触动?
“成亲?呸!”他往外啐了一口,大有不屑之意,“我娶猫娶狗,也不会娶你为妻!”
“大胆,竟敢对‘龙虎堂’的二当家无礼!”王屠夫气不过他态度恶劣,举止不敬,一不小心透了底。
“龙虎堂……二当家?”池恒有些吃惊,而后更不耻季红英的行径。
受池妧影响,他对“龙虎堂”也算有所了解。
那是山贼的一个分支,由一对恩爱的夫妻所创,他们不奸淫掳掠,不烧杀辱虐,只敲打无良富商,在坊间多有好名声。
“你不是已经有丈夫了吗?”坊间传言,龙虎堂的大当家和二当家,早已结为夫妇。
“是啊,男人可以妻妾成群,怎么我就不可以夫君满堂?”季红英毫不在乎俗世的眼光。
“不知廉耻。”池恒为人正直,对这种“离经叛道”之徒深恶痛绝,连话也不愿与她多说,别过脸冷言,“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池恒绝非贪生怕死之辈,你威胁不了我。”
“什么?池恒?”季红英惊喜不已,“你是芦荻山庄的池恒?”
“君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正是芦荻山庄的池恒。”
“闹半天是一家——”季红英兴奋得差点说岔了嘴,“呵,你们池家乐善好施,广结善缘,我龙虎堂不会与你为难。不过嘛,拜堂一事,还是希望池家小哥好好地考虑一下。”
池恒冷哼一声,嗤之以鼻。“拜堂?我一头撞死也不会跟你拜堂。”
“话别说满了,以后有你求我的时候。”季红英轻轻地拍过池恒的脸,玩味一笑,扬袂离开。
她在洞中疾步而行,对身后的王屠夫说了一番耐人寻味的话:“去告诉那个没良心的,老娘把他大舅哥给绑了,让他带三百两来赎人。”
“是。”王屠夫听命行事,不敢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