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谦虚了。”
“哪里哪里。”
正在两人“相敬如宾”之际,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池妧倏地合上了她的宝贝箱子,利落地将其移回原位,一气呵成。
看这个流畅度,她以前应该没少干这种事。
收藏不刃王的东西……倒也不必弄得跟“金屋藏娇”似的。
更别说这里头大部分是假货。
池妧“若无其事”地打开了房门,庄主夫人端着托盘,越过被“无视”的女儿,笑盈盈地朝着贺辛止走来。
“娘熬了两碗安神的鸡汤,你们喝了再睡。”庄主夫人搁下两碗鸡汤,回头朝女儿一笑,笑容怎么看都有点……耐人寻味。
池妧盯着油亮泛黄的鸡汤,心里咯噔一下:娘该不会是想“帮忙”吧?
贺辛止是个“好孩子”,在长辈面前特别“乖巧”。他微笑着端起汤来,“咕嘟咕嘟”喝了个精光。
这汤是真的鲜甜。
池妧回过神来想阻止,已经迟上一万步了。“你别喝——”
“嗯?”贺辛止愕然抬头。
这不,碗底都干净得发亮了。
“丫头,你也喝呀!”庄主夫人催促。
“我,我刚刚吃得太饱了,等会儿再喝。”她还没弄清楚这玩意到底放了什么,绝不能送进嘴里!
“随你。”庄主夫人也不强求,耸耸肩离开了。
贺辛止看了看汤碗,品过她阻止的深意,诡谲一笑,似乎又生了什么“恶毒”的念头。
他扯了扯衣襟,举止轻浮,看似难受地呢喃着:“好热……小妧……帮帮我……”
池妧吓坏了!
她也算半个江湖人士,见多了这种“灵丹妙药”,能把仙官变禽兽。
继续留在这儿,准被吃干抹净!
她也不傻,第一时间要冲出房间,奈何“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不知贺辛止哪来那么大的力气,一脚踹了妆台,“砰”一下把门堵死了,扬起一大片烟尘。
“你拆屋呢!”池妧见“门路”不通,飞身走了“窗路”,贺辛止还是跟拎小鸡似的将她逮了回来。
这节骨眼上,只能硬拼了!
池妧真正对贺辛止出了手,那也并非花拳绣腿,她握拳提肘,不以腕道微力,用浑身劲道之集所击,就是抡上一拳,也能将普通人击晕。
三脚猫功夫,那也是功夫!
偏偏贺辛止是个“硬骨头”,“随手”一挡,精准无匹,而且手臂跟铁板似的,将她“挡”得生痛。
他算是迁就她了,没怎么还手,只是调戏式地揩过她的指尖,将她气得又羞又恼。
“你真会武功?”她之前就怀疑过这事,如今算是证实了。
“略懂。”贺辛止回答之际,穿云掠雨般挟过她的双手,将她往房中逼退。
池妧是退无可退,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心上一凉。
“你别胡来!”她喘过大气,羞赧一嚷。
与他四目相投,呼吸凌乱。
怎的一个中了药的“衣冠禽兽”,眼神这般克制而清明?
丰唇是诱人的形状。
喉结是魅惑的弧度。
她开始陷落,无法逃脱。
“什么叫‘胡来’?你本就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怪她明眸皓齿,怪她温香如玉,他本不想动她,却没能忍住,低头便衔住了她的唇。
她本能地往床里退,他穷追不舍,吮得痴迷。他也不怕放开她抓不回来,一把搂住她的雪颈,将她往自己唇上按!
这吻多少有点惩罚的意味,罚她从不正视他的心意,罚她还妄想逃离。
池妧刚开始还挣扎了一番,力气不及,情到浓时,便顺从地予取予求。
意乱情迷之际,谁也不懂得如何收住,两人乱了髻发,宽了衣带,在床上滚了一圈。
如此下去……
如此下去,他们势必成为真夫妻!
“贺辛止,你清醒一点!”池妧以为他只是心智迷乱,一巴掌扇了过去,力气倒也不大。
他脸上不疼。
心却伤了。
贺辛止失落地翻过身来,平躺在床上,长舒了一口气,像在感慨,又像在等待。
池妧怕他“卷土重来”,慌乱地整理过衣衫,飞身跳出了窗外。
那颗心呀,再不按下去,恐怕要跳出胸膛外了。
她竟不反感与他这般纠缠……
想来她是真心喜欢上他了……
该怎么办?
池妧千头万绪,不知该如何梳起。不过仔细想想,这鸡汤的效果,确实处处透着“怪异”。
话说回来,娘真的可能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来“帮”她吗?
答案是否定的。
池妧突然止住了脚步。
此事有诈!
她蹑手蹑脚地返回窗边,偷瞄房中人的举动:贺辛止端起属于她的那碗鸡汤,有滋有味地品赏着。
神色就不带一丝异常。
他这是在……赶跑她骗汤喝?
这“老狐狸”还真不做“亏本的买卖”!
他能装疯卖傻“吃掉”她自然是好的,她逃了他也能得碗汤!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精于算计之人?
贺辛止眼尾一扫,显然留意到窗外的人,得知事情“败露”,也不藏头露尾,当面把她的汤喝光了。
“夫人再不回来,恐怕你娘要把我俩锁起来了。”贺辛止在回味,但似乎不是在回味这个汤……
“老规矩,你不碰我,我就回来。”她满脑子都是方才的缠绵之景,羞得局促。
新婚夜放过她,怎么就成“老规矩”了?
他也不着急霸占她,回望她那些宝贝似的匣子箱子,他更确信她是他的“囊中之物”。
不能图一时之快,将她推得更远。
“行吧。”他想与她白头到老的心意,从来不是说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