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傍晚,司柏川风尘仆仆地赶回家。
正值晚饭的时间,宁越坐在餐厅,一抬眼,便看见Alpha火急火燎地站在门口,平时梳的仿佛每一根头发丝都用尺子量过的头发有些乱。
宁越淡淡地朝Alpha看过去,又淡淡地收回视线,好像没看到门口站着个人。
昨天被气晕只是一时,可能两分钟都没有,很快就清醒过来了,但却让他想明白一件事,他用了司柏川的钱,已经把自己抵给司柏川了,这件事就算两清。至于司柏川想利用他生个S级的孩子,他没有做父亲的资格,只是想要个继承人的司柏川就更不配做父亲了。他可以把自己的一辈子都赔给司柏川,但司柏川永远也别想从他这得到一个孩子。
看着宁越完完好好地坐在餐桌前,司柏川松了口气,撸了把有些凌乱的头发,三步并作两步,径直走到宁越身边,扣着宁越的后脑勺,俯身亲了亲宁越的额头,声音里有些疲惫的沙哑,“我回来了。”
司柏川这次出差原计划是三天的,提前一天回来,明显是为了容时的事,这是赶着回来圆谎的。生活不是小说、偶像剧,为了哄“情人”可以随时撂挑子把工作扔在一边,司柏川能提前一天赶回来已经是极限了。司柏川演的这么真实情感,那他也得尽职尽责。宁越乖顺地被司柏川按在椅子上亲,当吻顺着脸颊、下颚线滑向后颈时,宁越才挣扎着推了推司柏川,嫌弃道,“你身上沾着别的Alpha的信息素。”
司柏川在外边跑了两天,接触过的Alpha不少,环境中难免沾染到。没有哪个Alpha愿意让自己的omega接触别的Alpha的信息素。
司柏川立马放开了宁越,果断道,“我先去洗个澡。”
他前脚跨出去半步,后脚又立马转回来,恋恋不舍地看了眼被他吻的眼尾泛红的宁越,又看看桌上吃到一半的饭菜,一狠心,打横抱起宁越,笑道,“先陪老公洗个澡,洗了澡,老公陪你吃饭。”
这澡一洗就洗了两三个小时,宁越几乎丢了半条命。
司柏川尤其喜欢对宁越重复标记,每次永久标记之后omega对Alpha的依赖和信任都会达到一个顶峰,从身到心,丝毫不设防,完全向自己的Alpha敞开。这个时候的宁越是最好说话的,软绵乖觉,恨不得让人一口吞进肚子里。
司柏川将人整个抱进怀里,抓着宁越的一只手揉搓,低声细语地说道,“容家和司家的事,我前几天跟你说过。”
宁越抬抬眼皮的力气都不多,更不想跟司柏川说话。说过是说过,上次也是这么个情形,司柏川总喜欢在这种时候跟他“坦白”一些让人分不清真真假假的事。
司柏川越看宁越越喜欢,忍不住地捧着宁越的脸亲了亲,“我和他的婚事势必会作废,所以就没有跟你提。”
宁越想要翻个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婚事作废,这是合作没谈成,若是谈成了,他是不是要恭喜司柏川好事将近。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信,咱们论迹不论心好不好,宁越,往后,你不看我跟你说什么,只看我对你做什么。”
“不管你信不信,宁越,我爱你。”
“发觉自己爱上你,我才切身的体会到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喜欢你的时候,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把你留在身边就行了,不会因为你不开心就妥协,就顾虑,我甚至想过把苏衍的身份做实了,让你和苏衍结婚。”
怀里的身体明显一僵,司柏川才反应过来自己情绪上头,话说多了,连忙又把人抱紧了些,蹭了蹭宁越的耳朵和侧颈,“但是我现在爱你啊,宁越,不是喜欢,是爱。”
司柏川一手搂着宁越的腰,一手抚上宁越的心口,有些委屈地说道,“你一不开心,我心口就疼。”
“宁越,最后再信我一次,我不会娶别的omega,娶不了你,我也不会娶别的omega。”
宁越神色暗了暗,司柏川这么哄他都不敢说一定要娶他,司家是大族,司柏川又是司家的继承人,他的婚姻必然涉及很多利益,要被充分利用、榨取,即使不是和容家联姻,也可能要和其他的什么家族联姻。司柏川没有信誓旦旦的给他承诺,这话里反倒多了几分真实性。
他有些同情司柏川,但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有必要同情一个坐拥金山银山、呼风唤雨的司家太子爷吗。脑子进水了吧。
司柏川终究不是苏衍,他和司柏川永远都不可能回到过去。
感觉怀里的人有些软化,司柏川再接再厉,“还有孩子的事,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但你宁愿相信他,也不愿意多信任我一点儿吗?”
司柏川说着说着更委屈了,拱了拱宁越后颈的腺体,他是想过要一个和宁越生的孩子,但不是为了作为继承人,而是想要用孩子拴住宁越,更不是因为97%的适配度才想要和宁越的孩子。他喜欢宁越,所以才会想要和宁越的孩子,才会喜欢、期待宁越生的孩子。
“我是市三院那天……”司柏川顿了下,皱了皱眉,略去那天发生的事,“我是那天才从林教授手里拿到的适配度测试结果,测试的样本是你做标记清除手术的时候偷偷让人留下的。”
他满心欢喜,急不可耐,一分一秒都等不了,想要和宁越分享这份惊喜,抢了吴姨送饭的活儿跑去宁越的公司,结果……
他的omega不在。
在他最高兴、最期待的时候,宁越亲手杀死了他们的孩子。
尽管,他知道,那是宁越得知当初捐献腺体干细胞被欺骗、被隐瞒,是宁越盛怒之下做出的结果,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