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本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凌霜自幼以来入门很晚,但却进展神速,他才觉得修炼是很容易的事,只要努力就会有回报。
但修炼从来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走上歪门邪道,甚至选择成为魔修。
凌霜是天才,他不懂那些资质平平之人的无力。但他如今卡在瓶颈,已至极限,眼见着他人一个个超越过去,自然也为此心焦,渐渐体验到不是事事顺遂,合他心意。
这几个月来,凌霜的努力天赋尘栀看在眼里,但是仅仅是这样不够的。
凌霜没有与他在双修,但灵力的增长也因堆积杂质而阻塞,死死堵着他的境界,难以精进半分。
凌霜不信邪,加倍锻体,但修炼所成却很缓慢,他和他这个年纪的所有天骄之子都一样,卡在了这一道门槛。
只是他人,都有机缘突破,而凌霜的机缘,他自己却固执己见,因不喜,不随心意,便不想要。
尘栀拭泪:
“小主莫哭,男儿有泪不轻弹。”
凌霜不管:
“我心悲痛,又不是在外面,我自己的住所罢了,哭也不允吗?你手太长,管的太宽,你不懂我无力之感,不懂我悲愤之心!”
尘栀并不慌张,自从相伴凌霜身侧,他如今哄小孩就很有一套,这毛要顺着,人要哄着,平日还得稍微逗着点才能和人拉近些关系。
凌霜虽然资质极好,但他光长实力,心智却还和小孩一样。越是拼了命的苦修,越是会因感情之事受挫,激愤冲动。
换而言之,外强中干,心不定性,左右摇摆,十分软弱。凌霜和别的少年郎虽有共通之处,但却也又大为不同。
尘栀之前就觉得,凌霜不像是男子汉大丈夫,而是小女娃。
虽然在人前面上强撑,一副镇定自若不可捉摸。然而,事后躲起来先哭鼻子哭个够,要么就暗暗赌气耍脾气,还偷偷的耍。
这一点,倒是叫尘栀哭笑不得,可能这整个墨轩家,就他一人知道这凌霜何许神人。
一边,像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和他有样学样,威严庄重,坐怀不乱,运筹帷幄,倒是唬住一众长老弟子。
一边,又像个小屁孩,背地里哭唧唧的掉眼泪,总是和自己过不去,无端消极,总是惶惶不安,心事重重。
人前人后,若是他人见了,说是全然不同的两个人也不足为过。
可偏偏,人又生的极为俊美,哭起来梨花带雨,惹人心中生怜。
尘栀觉得自己有时候可能是鬼迷了心窍,既看不得人落泪,又想看人心伤,更想趁机作乱,蛊惑人心,将人拉到自己这一边,能都听他一人的。
尘栀拉着人入怀抱,将人头按在怀里,顺着背:
“你想要修为,可以与我灵合双修,比你兄长的方法要快活不说,修为增长的也快。你兄长怕你一飞冲天,不费吹灰之力便精进过快自傲,所以才嘴上说着什么那我做炉鼎哄你玩,但却半点不提这个办法具体如何。”
凌霜蹙眉,挣扎着推开人些许:
“你什么意思?”
尘栀道:
“你我第一次双修后你爹就都知道,没有灵合哪里算得上是双修采补。你兄长这法子是过继之法,不是什么炉鼎之道,算不上邪法,就是一正常的修炼法子。”
“悠然如今修炼,也是类似这种法子,你爹在给她过继修为,就是无法过继太多,有上限,许多都浪费了,和造境一个原理。”
凌霜不悦,但还是抱着人蹭蹭眼泪:
“有何不同。”
尘栀道:
“那你等等,我去去就来,回来与你辩之。”
尘栀外出,很快回来,分别拿了大小相同不同的水晶杯,又取了许多细沙,把凌霜拉到桌前,面对面坐着。
尘栀取了两个大小相同的水晶杯,摆在凌霜面前,一个注沙,一个注水,道:
“妖与人的区别,便在此。”
说着,尘栀把沙注入半杯,而水也注入半杯,做了个请的手势:
“哪个更重?”
凌霜并未取来试:
“自是沙重。”
尘栀闻言又取一大小相同的水晶杯,将注水的杯子放在角落里,空杯则是与那沙杯放在一起,同样双双注满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