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奴蓬松的尾巴慵懒的垂落,听见进屋的动静,便开始舒展猫身。
青雾小心翼翼走进来:“娘子?”
宋今坐在妆奁台拆发髻,闻声只觉奇怪。
“青雾,怎么瞧着奇奇怪怪的?”
青雾不敢说自己下午听到的动静。
视线在她身上扫视一圈,确认她毫无疲累之态,才露出一点疑惑。
侯爷是……不行吗?
她的眼神太奇怪。
宋今望着镜中的自己,没瞧出什么问题啊。
“我身上有什么吗?”
青雾羞红了脸:“今个儿下午,娘子和侯爷在屋里……我以为你们……”
后面的话她羞于言表。
宋今立马明白她的意思。
被自己的侍女撞见这种事,她肯定是害羞的。
但没发生的事,还是别叫人误会的好。
“青雾,你想错了,我和侯爷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青雾怔住,脱口而出道:“那屋里的动静——”
“咳!”宋今心虚地移开视线,“总之,什么也没发生,你家娘子我,还没那么放得开……”
有些事,总要等成婚后再发生的。
一些小游戏而已,她自己也乐在其中,能看到崔怀寄另一副模样,倒也不亏。
青雾似懂非懂:“哦……这是赫大人塞给我的纸条。”
宋今看了眼内容,便吩咐她烧掉。
体内的毒,是该解了。
不然某些人以为她一直受苦着,在那儿幸灾乐祸。
不过眼下还在禁足吧?
*
翌日。
宋今处理完摘月楼的事情便悄悄去了别苑。
其实也算不上悄悄的。
别苑尽是崔怀寄和徐观临的人,她的一举一动,怕是早就传进他们耳朵里。
“县主来了!”
赫殷热情引着她进屋。
李慕意和医师在里面等着。
“开始吧。”
医师仔细询问了中毒后的反应,听到瞳色异变,当即笃定摇头。
“这不可能的,北狄所有医书都从未记载过,任何已中毒能使瞳色异变。”
“也未必不可能。”
医师摇头搭上她的脉,顿时大惊:“县主已经毒发了?”
这一路竟然表现的和常人无异!
宋今语气轻松:“毒发过几次,便也就习惯了。”
眼睛传来熟悉的刺痛感。
她闭上眼睛。
声音里多了几分颤抖。
“劳烦医师开始解毒吧。”
医师颔首,掏出银针:“县主多忍耐些。”
解毒的过程很漫长。
李慕意和赫殷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喘。
看着她额上密布的冷汗和死死咬住的唇瓣,心疼的不行。
李慕意暗暗记下这笔账,来日定要找杨朝雪好好算算!
青雾留意着她的脸色,动作轻柔替她擦去冷汗。
半个时辰后。
解毒过程终于结束。
医师拔下她手腕上的银针,叮嘱道:“眼上的纱带晚些再解开了,若真是如县主所说因毒而致,毒解后便会恢复原样。”
宋今点了点头。
待纱带取下,眼睛恢复原来的模样,他们就会知道自己不是他们口中北狄公主的女儿了。
李慕意:“赫叔,你去跟医师熬药。”
宋今看不见,只能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
她摸了摸手边。
青雾似乎也不在身边。
不多时,青雾攥着什么东西进来,看了眼李慕意,小声道:“娘子,老爷的信。”
李慕意心里算是时间:“可以解下纱带了。”
两眼的光线骤然照亮黑暗。
宋今眼皮轻颤,缓了会才敢睁开眼。
她没去看李慕意,拿过宋覃给她的纸条。
信中宋覃说,他遇见阿娘时她尚是孤身一人流落青州,问及家人只说记不清了,他瞧阿娘可怜便带回家中照料。他也曾数次询问阿娘的身世,但阿娘总是闭口不谈,有意隐瞒什么,彼时他们已经相恋,阿娘不愿意说,他也便不再追问。
至于宋今提的幽兰瞳色,初见时隐约瞧见过,可再仔细看,却和常人无异。
看完信,宋今彻底确认自己的身份。
阿娘……应该就是他们口中的北狄公主无疑了。
“今今,你抬头看看我。”
李慕意紧张地攥紧手心。
待看到她幽兰的瞳色,心头悬着的大石终于落下。
凭阿姐的容貌,他就知道赫叔不会认错的。
宋今看到他眼中的激动,便知晓自己的眼睛,还是幽兰。
那这次,还会恢复吗?
如果恢复不了……崔怀寄那边该怎么办?
宋今摇头,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王子……”
“今今,你可以试着叫我一声小舅舅。”
宋今默然,突然告诉她有亲人,她一时还适应不了。
望见他期待又忐忑的眼神。
无声叹了口气。
“小舅舅。”
“哎!”
李慕意高兴地原地打转,手脚无措不知道该放在何处。
甚至自己左脚踩到右脚。
宋今噗嗤笑出声,那股不适随着他滑稽的动作淡下不少。
她仰起头,幽兰的瞳孔满是笑意注视他。
“小舅舅,能和我说说,阿娘是个怎样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