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青听了心里有些难受,缓声道:“你娘家人呢?”
“我从小被人扔到山沟里,是我爷爷去山上放牛的时候把我捡回来养大,他几年前就过世了,他儿子因为五十块钱把我卖给了李家。”
“自从我来了李家,我公公婆婆便看了不顺眼,我丈夫更是对我常常打骂我,有时连我儿子都打,如今他们把我和儿子赶了出来,我们已经无处可去了。”
原来这姑娘娘家没人,所以婆家才这么欺负她。
“我记得镇里有位开在南街的老医生,开有诊所有些偏,听说医术还可以,你带孩子去他那里看过吗?”
那妇人想了想,又问了柳青青具体地址,柳青青报了一详细的地址,那妇人一听摇了摇头,“没去过。”
柳青青从衣兜里掏了仅有的五块多块钱递给她道:“那你带着孩子去看看,万一治好了呢?”
那妇人看了一眼柳青青红肿的眼睛和嘴角的伤,摇头拒绝道:“你救了我们,本来应该我感谢你的,这钱我不能收。”
这姑娘脸上都是伤,只怕在婆家过得也不容易吧,她不能给这姑娘惹麻烦。
“没事,早点把孩子治好,让孩子少受些罪。”
那妇人听了这话,咬着牙接过了钱,又问了柳青青住家的地址,心里想着,不管儿子的病能不能治好,这姑娘的恩她一定要报。
柳青青报了地址给她,又催着她早点去带着孩子去镇里找那老医生看。
那妇人点点头,眼含热泪的带着孩子急匆匆的往镇里走。
等她走远了,柳青青才转身去洗衣服。
此时的太阳已经升高了,有些晒人。
柳青青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坐在石头上洗了起来。
刚搓完一件衣服,顾飞宇低沉的嗓音便在她耳边响起,“媳妇,怎么一个人来河边洗衣服了?”
柳青青听到他的声音,眉间瞬间带了笑意,“飞宇,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回家看到你不在,出门问了周围打牌的人,他们说看到你提着衣服来河边了,我便来了。”顾飞宇坐在旁边,随手拿起一件衣服洗起来。
“家里的盆装不下被单,我便拿到河里洗了。”
“等咱家水池能用就不用来这么远洗衣服被子了。”顾飞宇一边搓洗衣服,一边跟柳青青聊天,只是洗着洗着,他无意中抬头,发现媳妇的脸色有些不对。
他伸手把柳青青的脸轻轻掰过来左右看看,神色严肃道:“媳妇,你这眼睛不像是昨晚哭过的样子,倒像是刚刚哭过,声音也有些哑。怎么了?有人欺负你?”
柳青青听他提起昨晚俏脸红得滴血,她捧着水,往脸上扑了扑,降降温,“我没事,没人欺负我。”
见顾飞宇不信她又说起刚刚遇到的事情,说完义愤填膺的道:“飞宇,你说那家人心肠怎么这么歹毒,那可是他们家的媳妇和孩子,就这样随随便便说扔就扔。”
“那位大姐也是可怜,被婆家赶了出去,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孩子还生着病,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哟。”
柳青青担心道。
顾飞宇听完皱着眉头看向柳青青,“你下水了?”
“嗯,她要寻短见,周围又没有人,我看见了自然要去救她呀。”柳青青一边洗衣服,一边说,完全没看到顾飞宇此时阴沉的脸色。
“幸好我在这,不然……。”
“这河中间可深得很,你又不会游泳,力气也不大,求死的人挣扎的时候,即使是一个大男人都拉不住她。
“你还一个人跑去河里拉她,万一你被她拖进深水区怎么办?”顾飞宇打断柳青青的话,板着脸严厉的说。
他可不能让他媳妇因为别人受了伤丢了命,不管那人是谁,不管她多可怜,媳妇的安全最重要。
柳青青惊愕的抬头看向顾飞宇,脸色由红转白,眼泪也慢慢的在眼框里打转。
这还是两人结婚以来,顾飞宇第一次对她疾言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