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悲的堕落家伙。直至今日，五条悟也想不通昔日和煦笑着的人，为何会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五条悟每次跟那个人见面时，心情都十分复杂，这次也是一样，在那人起身要走的前一刻，他从藏身的地方出来了。

随着一声轻微的落地声响，五条悟双手插在裤兜里，而小鸟游泽的手上还拿着点心。

“五条同学？”说实话，刚听到这个称呼时，五条悟还愣了一下，因为很久没被这么叫过了。

“……”他没想好怎么跟这个人开启话题，只是一种没由来的感觉驱使着他跳下来，惊动了对方。

如果敌我两方实力相当，那么他一定会深思熟虑之后再行动，但若是敌方强的过分了，即使拉拢了大多数力量都难以击败，那他自然也就无所谓这些细节了。

有什么分别么？

“来得正好。”小鸟游泽不在意五条悟的冷淡，状似无意地从后者身边走过，塞给他一个小玩意儿，抬起手一看，才发现是一块小点心。

这家伙想干什么？

“尝尝。”小鸟游泽道。

“？”

虽然有些奇怪，但是五条悟并不觉得对方有必要毒倒他，真有恶意的话还不如直接动手。

他刚好也饿了，剥开薄薄的外膜就塞进了嘴里。

“……居然还不错？”挺符合五条悟偏甜的口味的。

“吃了我的点心，以后可就不许找我麻烦了。”小鸟游泽道，像是在隐射他们警局初见时五条悟拒不配合的事情。

但临走前意味不明的眼神却让五条悟否认了这个可能。

“……这家伙不是会翻旧账的人……”这个人之所以没头没尾地送他点心，难道是在警告他，不要想着破坏对方将来的计划？

五条悟打了个寒颤：总感觉没好事……

*

小鸟游泽对他人的目光很敏感，就算是训练有素的间谍的窥视，也瞒不过他。

从走出藤野宅邸起，他就感觉有一道灼灼的目光黏在他身上，脑子里过了一遍可疑人选，就锁定了嫌疑人。

他最近比较忙，再加上距离上次被跟踪也过了那么久了，所以没有去计较一些小事，但是既然对方自己送上门来了，他也没必要视而不见。

要知道，熊孩子就是纵容出来的，一味的忽视解决不了问题，那他也只能在对方干扰他的计划之前，事先警告一番了。

对于不同的人，有对应的处理方式，五条悟并非那种理所当然被【它】枭首之人，对方是个好人，也罪不至此。

【它】嗅到了生人的味道，只有躁动，没有不安，渴望着挣脱来自召唤者的镣铐，痛饮无辜者的鲜血——无论对方是否违逆规则，因为【它】已经太久没有大开杀戒。

但就像过往的无数次收手一样，【它】发出只有小鸟游泽能够听见的渗人吼叫，既不似人，也不似狼，亦不似虎，像是从更久远的亘古时空中猎物口中传来的哀鸣，然后就回到了与现世分隔开来的异空间。

【它】是足够强力的威慑，因此——小鸟游泽确信，五条悟已经接收到了他无声的警告：

【——不要试图打乱我的筹谋。】

不论是接下来的关西一行，还是达成目标之前的其他铺垫……他都容不得出现任何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