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撒声音嘶哑,止不住地颤抖,求救般地看向卡瑞娜,“他们会活下来吗?”
“这不好说,有些人的手段不是那么温和。”
“玫瑰帮的下一次宴会是什么时候?”亨利将手搭在凯撒的肩上拍了拍,以示安慰。
“不出意外,是明天晚上,”卡瑞娜像想起什么,一脸止不住的厌恶,“我那亲爱的哥哥很喜欢举办宴会。”
凯撒回想起今天一天,上午进入拍卖会,中午破坏拍卖会,下午寻求兰斯的帮助。
他看向窗外早已落下黑幕,还有十几个小时便是玫瑰帮的宴会。
他双腿发软,轰然倒地。
卡瑞娜神情冷酷,并不受影响,“有一件事可以让玫瑰帮的宴会推迟一天,你们可以趁这个时间段找回弟弟,这些孩子一般被关在地下牢笼中。”
卡瑞娜转头看向兰斯:“能推迟玫瑰帮宴会的只有你,如果你愿意明晚在餐桌上与父亲商讨和我联姻的事,我的哥哥不得不来参与这次家庭聚会,转而推迟举办玫瑰帮的宴会。”
凯撒像抓住希望,双手双脚爬过去抱住兰斯的腿,声音带着哽咽。
“我什么都愿意做。”
“我的主人。”
在长久的沉默后,在凯撒感到近乎绝望后,他终于得到一句话。
“卡瑞娜,我不介意明天晚上去见见你的父亲。”
凯撒双手紧攥,兰斯证明他与洛克·琼斯的钻戒偷窃无关,兰斯给他上船的机会,兰斯答应推迟玫瑰帮宴会。
他将永远对兰斯·索尔保持忠诚。
卡瑞娜神情复杂,摆手道:“你们如果想清楚,我这边随时可以出发。”
兰斯给凯撒留下一句:“你回家准备东西,两个小时候后启程。”
凯撒急促道:“一个小时就够了。”
凯撒匆忙回到梅琳达酒馆,和父母说明兰斯愿意带上他,并在两个小时后出发,没说的是契约和玫瑰帮的事。
他撒了人生第一个谎言:“母亲,兰斯说需要很多金币作为报酬,至少一千个金币。”
梅琳达的心终于沉下来,高兴地哭出声:“有机会登岛就好,把加比带回家,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没有钱可以再赚。”
凯撒看着母亲着手准备行李的背影,抬头努力憋住眼中的泪水。
他沉默地看向这个酒馆,从他有记忆起,便一直生活在这间酒馆,这里留下不少他的痕迹。
他一层一层地往阁楼爬,最后站在自己的房间,有一段时间他很痴迷船只,父母为他做了一艘小船形状的床,他吊顶挂满绳网,木头船舵状的灯具,横挂整个房间的桁梁挂着船帆。
从房间的窗口遥望,可以看到一望无际的海洋以及繁杂热闹的多维尔港口。
他坐在自己的床上,到现在都有一种不真实感。他即将失去人身自由,离开酒馆,离开家人,成为兰斯的刀与剑,盾与牌。
“凯撒。”
凯撒抬头看向依偎在门口的父亲,像做错事一样避开对方的视线。
约翰走过去坐在他的床上,两人保持一贯的沉默。他像察觉到什么,嘴唇抖动,“你和你的母亲撒谎了,对吗?”
凯撒一言不发,去浴室拿一个干净的毛巾,像往常一样蹲下,替父亲解下假肢,擦拭残肢潮湿的一端,嘱咐道:“父亲,等加比回来,教教他怎么训练鸽子,你的腿伤不能再去海上了。”
“凯撒,绝对不止一千金币那么简单,对吗?”
凯撒细细擦拭的动作停下来。
他抬头仰视父亲的面庞,父亲每年近一半的时间在海面上,脸晒得黝黑,眼角有几丝皱纹。他低头看向用了不少年头的假肢正泛黄,甚至部分已经腐烂脱落。
他沉默地说:“我签订了最高级别契约,我将一切交给了兰斯·索尔。”
父亲没有说话,突然夺过凯撒手中的毛巾,将假肢套上,费力地站起,突然整个人泄了力瘫在床上,双手掩面。
不同于母亲悲伤的哭声,父亲的哭声只有隐忍,吸气的声音一阵一阵。
约翰难以忍受自己一直自由自在的儿子余生只能做一名受束缚的奴仆。
“父亲,如果我不去,加比不再能回来,”凯撒握住父亲的双手,“至于契约,先别和母亲说,也别和克莱尔说,你知道的,他很胆小,又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