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爷之前迁了次坟,还闹出不少鸡飞狗跳来着。他们这行,入土为安都算祖上几十辈烧高香。不过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有人记得就不算死亡。所以我们一大早去供奉着牌位的祠堂上香,就算是带闷油瓶正式进门了。
我不合时宜地想到如果他带我回张家回哪?淹了的楼?还是喇嘛庙?
“小邪,给爷爷磕头。”
二叔叫醒了我的神智。
我握紧闷油瓶的手,跟他一起朝着牌位跪下。
一。
“爷爷,你认识他吧。闷油哦不是、张起灵,现在他得跟我一起叫你爷爷啦。以后逢年过节、我们都会一起给您烧纸上香。开不开心意不意外?能跟你称兄道弟的人就这么被你孙子拿下了!我是不是特牛掰?”
二。
“奶奶还是很精神,我爸妈二叔都好,三叔老不回家、但是过得也挺好的。您老泉下有知,没事儿给他拖个梦吓一吓,大过年的也不回家太不像样了。”
三。
“您当初给我取这个名字是想把我摘干净,结果兜兜转转折腾二十来年、我也算是摘干净了吧。别生气也别发火,我现在好着呢。我们都好。都好。”
“诶,”我直起身拽拽他,
“别人结婚拜高堂都磕一下、咱俩磕了三个,是不是得结三辈子?”
他看着我的眸子里涌动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混着堂上亮着的烛火,让我实在难以招架。要不是周围站了一圈长辈……
回到正堂我顺手拎起茶壶倒了几杯茶,闷油瓶就格外有眼力见儿地依次端了过去。结果我奶奶拿着茶杯跟我爸妈二叔面面相觑,欲言又止要笑不笑。闷油瓶一脸困惑,我又看看他们…伏在桌上笑出了声。我妈笑出了眼泪拉着闷油瓶,捏捏脸又揉揉头的、一直喊乖崽快加个微信要再补个红包”,老太太也没了大户千金的端庄、捂着嘴附和我妈“多发点儿把我那份也一起。”
于是闷·稀里糊涂·油瓶加了我家一圈儿好友后,知道了微信转账单笔限额多少这种并不太要紧的冷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