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惊蛰轻轻啜饮一口花茶,“你的答案是?”
“是谁杀了我?”
伊芙丽捧着茶杯,静静思索,然后得出答案,“是曼德斯。”
黎惊蛰笑而不答,白潞思索新虫王的名字,好像是叫这个。
她的语气笃定却不带一丝一毫的愤怒,反倒夹杂着几分忧郁,连明媚的双眸都变得黯淡了,“如果是他夺取了我的王位,我会放弃复活的机会,他确实比我更适合成为奥西帝国的虫王。”
伊芙丽坐在花丛萦绕的藤椅上,融入一片生机勃勃的祥和,“我不适合做皇帝……我知道……”但她多少有些沮丧,“他肯定非常生气,或许会毫不犹豫地斩断我的头颅。”
白潞忍不住出声问,“你不恨他?他是你什么人?情人?所以你不想活过来?”
伊芙丽摇头道:“他是我同母异父的弟弟,我们自幼一起长大,关系很好,但我们拥有相左的政见,他不同意我改革奥西帝国的现行战争律法,我厌倦了战争,厌倦了虫族的宿命。”
“没有发生的事情,不必自扰。”黎惊蛰淡淡做结,“他没有斩断你的头颅,甚至妥善保存了你复活的必要组织。”
伊芙丽方才没有生气,此时闻言却瞬间黑了脸色,花茶喝不下去了,她“嘭”地一拍桌子,“难怪您会突然到访……”
恰巧这时有人拾塔阶而上,进入这片隐秘的花园露台,青年露出美丽的面容,“姐,你看我从域外给你带了什么?”
他的嗓音清冽如泉,黎惊蛰和白潞寻声望去,见到了新虫王的身影,没有穿戴沉重的帝王冠冕,雀跃的模样更像是一个神采飞扬的吟游诗人。
伊芙丽已然火冒上头,冲到青年面前,高高扬起手心就是一巴掌,“蠢货!”
两个虫王同时存活,会给整个帝国带来动荡和不宁,既要篡位,为何还留下祸端?
青年直接被她扇傻了,手里揣的猫咪落地,吓得小家伙一咕噜躲到桌下,他委屈地捂住脸颊,“……姐?你……你干嘛打我?”
说完,他又瞪向吃瓜群众白潞和一脸淡然自若的黎惊蛰,表情气愤中略带茫然,“他们是谁?”
“只是旧相识。”黎惊蛰带着白潞起身,“那么不多打扰,我们走了。”
伊芙丽向他们欠身致意,随后恼怒地揪住青年的头发,在对方的嗷嗷叫中拳脚相加,“今天看你不爽!”
两人的吵闹声直到白潞离开很远依然能够听见。
“看来这里的伊芙丽并不想复活。”白潞沉吟,重新踏入雪中,他问黎惊蛰道:“我有很多地方不明白。”
“你说。”黎惊蛰决心带白潞了解世界的秘密,自然愿意给予能力范畴内的帮助。
“这里是所谓的一号世界,伊芙丽是一个女人,会不会有一个时空中,她其实是一个男人?你见过她男人的样子吗?”
黎惊蛰神情微愕,“不排除有这种可能,但我没有见过。”
白潞瞳孔地震,“平行世界的人也可能变化为另一种性别,那这里的我会不会是个女人?”
不,还有一件更恐怖的事情,黎先生说他没有见过男人伊芙丽,那么他梦境中见到的黎惊蛰是哪个时空的黎惊蛰?
他呆立在原地,黎惊蛰好笑地为他梳理头发,“不会,我来这里见过你,你还是你。”
白潞仰头看他,目光格外犀利,“你来找这里的我做什么?问我和伊芙丽相同的问题吗?”
黎惊蛰只是望着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