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说得通了。”林晚阳很高兴,他的想法是对的,“小叔叔,你太厉害了。”
看到林与闻懵懵的样子,袁宇就知道他的情绪不太好,“先散去吧,明天你们大人会给你们个解释的。”
“小叔叔……”
“尤其是你,快回去睡吧,再不睡天都要亮了。”袁宇朝林晚阳挥手,又对程悦示意。
程悦点头,揽着赵菡萏的肩膀走了。
林与闻看袁宇,“陪我到书房待一会。”
“好。”
袁宇知道林与闻大概也是不会再睡了,煮了浓茶,一人一杯,“怎么回事?”
“一直杀人的都是那个姐姐,而且她还怪怪的,好像特别想受刑似的。”林与闻整个身子都蜷在椅子里,反正屋里只有袁宇,他也不必管什么礼仪,“真有这样的人啊?”
袁宇对这种事的接受能力比他强不少,听到这样的事只是点点头,“之前看到那个宁海伯不也是这样?”
“而且那个姐姐说的全是谎话,”林与闻抿起嘴唇,“我甚至都分辨不出来。”
“有没有可能不是你分辨不出来,而是她没说谎呢。”
林与闻瞪向袁宇,“那不是……”
“既然口供与证据是对得上的,至于他们那些谎话真的重要吗?”
林与闻扶额,“可我总是觉得很别扭。”
“那不就中了他们的圈套了吗?”
“嗯?”
“像他们那样的人,折磨人与被人折磨都会使他们兴奋起来,所以如果你再为他们的事而烦恼的话,他们不就达到了折磨你的目的了吗?”
“好像是这样。”林与闻张了张嘴,“对啊,我只要抓到凶手就好,我管他们之前有什么经历回忆呢,不论他们是受过苦还是遭过罪,他们自己怎么胡来都好,那都不是他们伤害别人的理由。”
“就是啊,你引得他们口供就已经尽到了义务,至于他们内心曲折,你可以等他们的罪判下了,慢慢去了解。”
袁宇开导几句,林与闻就觉得心里舒坦多了。
他用小勺舀着甜汤,“我估摸着也是这半夜的事情,我想得又多又乱。”
“是啊。”袁宇叹口气,“不过也亏了他们不是正常人,不然你这口供应该拿的不会这么顺利。”
“是啊,其实如果他们咬死了不说柳莹的事情我真的没办法,”林与闻含着汤里的银耳,“但至少我没猜错,这弟弟确实比姐姐更容易精神崩溃,真难想象啊,你说我们见他的时候他看起来八面玲珑的。”
“越是在外面看来强势的人,越是容易有个脆弱的内心呢,”袁宇又提到宁海伯,“宁海伯在兵部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你再想想他之前。”
林与闻抖抖脖子,想把那段回忆从自己的脑袋里摘出去,“真的无法理解。”
……
天一亮,林晚阳就到林与闻的书房门口守着了。
他太想知道真相了。
但是他等了许久都没听到书房有什么动静,悄悄摸进去才发现,林与闻趴在那桌上呼呼大睡,身上盖着件袁千户的外衣。
“没醒?”袁宇看林晚阳垂着脑袋走出来,问。
林晚阳点头,“嗯。”
“他昨晚太累了,你不要着急。”
“嗯。”
“我从外面买了五丁包,想尝尝吗?”袁宇把装食物的牛皮纸袋举高,“膳夫做了粥。”
“嗯!”
果然,这叔侄在本质上是一样的,都能用吃的哄好。
“袁千户,”赵典史一早起来就忧心忡忡的,“大人查到真相只是这事情的第一步,后面要整理案卷到三司,甚至到圣上那里,会更加凶险吧。”
袁宇看赵典史那皱得都是纹的脸,有些心疼,“赵典史不用替他着急,他既然敢查,就是有把握的。”
“都怪我,当年我要是能发现——”
“这跟您没关系,”就知道赵典史是愧疚,“真的做决定的人怕是都没有您这态度,您何必把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呢。”
“我就是怕大人,他刚从京城回来,已经在圣上那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要是再来一桩……”
“您不用这么想,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圣上可能早就习惯他这副样子了。”
“这……”
“况且你们大人也不在乎这些,他这人啊,就只在乎——”
“你们!”林与闻站在饭厅门口,一脸的痛心疾首,“本官为了查案夙兴夜寐,为了江都呕心沥血,”他摊开手,甚至甩了甩,“你们不感动就算了,竟然,竟然背着我吃五丁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