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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104 十年后第九天的最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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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ssero停住了脚步。

她刚刚跨出浴室的门槛,狱寺隼人这样猛的一问让她突然收了腿,于是略显笨拙地在光晕里晃了一下才重新稳住身形。

狱寺隼人见她脸上露出困惑表情,扭了头看了看身后又往回看。因为站得足够远又没有一直处于黑暗之中,女人便得以在手电光束发散至柔和的弱光下大睁双眼。像某种警惕的小动物一样,略带茫然,又带一丝警觉试探地回望。

“呃……”她沉吟片刻,试探性地回答,“洗澡?”

狱寺隼人不知道Passero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十年前她就对自己身体状况毫无意识,高烧到温度计即将爆表还在顾虑夏马尔诊断和治疗方法的安全性,最后直接选择从并盛医疗室逃跑——从厕所翻窗户出来也在所不惜。而现在,十年后的深夜,类似的一幕再次重演。

身上带伤的女人永远抓不住重点,头顶流血的伤口被她当成普通的头痛只顾着找止疼药,而没有流血的淤青皮下出血早就被她排除出考虑的范围。

他问Passero做了什么,这女人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觉得他在找茬,挑剔她受伤会弄脏房间。

Passero不确定地回答他,同时抬手由下至上擦掉了血——狱寺隼人注意到她手里拿了一块湿手帕之类的东西——动作熟练,沿脸的轮廓精准抹过血痕,然后停在发际线上面一点点没再往伤口位置去。

“没染浴室。”她摊开手把帕子展给他看,“都及时擦掉了。”

她完全看不见身上的伤吗?狱寺隼人震惊地想。

还是那家伙的脑子里只剩矛盾、权力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没地方考虑其他的了?

狱寺隼人感到眉毛抽了两下,随后,Passero看过来的眼神变了。

从困惑茫然夹杂着谨慎警觉的小动物一样的观察神色变得更坚定,一副确定了什么的表情。她目光坚定,把血染了的帕子揣进口袋——狱寺隼人诶了一声还是没能阻止住,接着伸手在身上四处拍打摸索——狱寺隼人又开始庆幸她用手帕擦了血,否则现在脏的就不止口袋一处。

再之后她的手顺着摸到领口,挑起来一侧衣服偏头后仰似乎打算查看衣服里面的状况。

狱寺隼人再忍受不了。他出声打断:“你——”

“啊。”

话语反而被Passero截住。

站在朦胧水汽和暖光交织的幔帐之中,黑发的女人视线落到自己抬起的胳膊上。“这个?”

她露出点恍然大悟的神色,胳膊顺着往前伸了一些,转了转小臂给他展示一圈一圈的淤青。狱寺隼人听到她小声嘀咕一句“能看见?这也不是幻术吗”,然后在他皱眉不解之时清了清嗓子,抬眼看向他提高了音量,“你问这个吗?”

“是幻术,幻术训练。”她语调又恢复平静,和那个冷静的“啊”一样毫无波澜。好像瘀伤并不在自己身上。

然而开始处理伤口之后,狱寺隼人确定Passero的整个痛觉系统没出问题。

被自己动作扯了头发还会皱眉,这证明她的负责感受疼痛的神经末梢和传导疼痛的纤维都没什么问题。只是整个反应变得很微弱。

他也深深地皱起眉。

奇怪,很奇怪。

今晚的一切都奇怪极了。

他拨开Passero头发找那个一直在流血的伤口,而Passero乖乖坐在床边低眉敛目不知道在看虚空里的哪一处。瞥了这家伙一眼,狱寺隼人把拿起的酒精又放回床头柜,换成碘伏。

他本来想着还是酒精适合这种痛觉迟钝的麻雀,现在看来并不需要了。

头部伤口比较危险。一是因为血管多,出血多,二是头上出血很可能不单单是出血,还可能伴随着颅骨骨折一类更严重的损伤。但一番简单摸索检查之后狱寺隼人确定并非后者,而前者……本来应该不上药,以最快速度止血包扎,然而Passero自己都先擦洗了身子拖延时间。狱寺隼人索性也把之前的消毒工作做全了。

他蘸了点碘伏给Passero涂抹,继续问她:“幻术程序能伤成这样?”

几分钟前,Passero举起胳膊示意给他看,说那些淤青,包括头上的伤都是幻术训练的结果。疑惑一闪而过很快被更强烈的焦躁替代。狱寺隼人想果然他猜得不错。Passero已经笨鸟先飞开始训练。

然而他还因为受伤而被迫在床上挺尸修养,再这样下去,恐怕他之后还要继续给十代目拖后腿了。

那时他心里烦躁,于是转移注意力改问Passero在跟谁训练。而这一问又让他意识到这个问题没有问的必要,心里觉得更不爽。

“拉尔·米尔奇?”他臭着脸问。

毕竟现在基地里只有那个女人具有雾属性,Passero的老师非她莫属。

“这可叫你捡了便宜了。让她答应教导可是很不容易的!”他想起自己和十代目一同下跪都差点没求到拉尔·米尔奇的教导。这麻雀倒是选了个好时候,趁他们伤病直接占了他们辛苦得来的教官。

而Passero在这时摇了摇头,然后因为忘了头发在他手里而被扯了头发,吃痛皱眉,从胸腔里挤出一个闷哼。

这也是狱寺隼人觉得Passero奇怪的一点。她明显对外界刺激有反应,但所有反应都很微弱。她甚至对他的话没有任何反击的意思,只吸了一口气忍耐疼痛之后吐出两个字。

“玛蒙。”

有问必答言简意赅,这只麻雀转了性了?狱寺隼人有些惊讶,随后玛蒙这个名字让他顿悟Passero身上怎么会出现这么多勒痕——那个把自己隐藏在头巾后的阴险的阿尔克巴雷诺不就最喜欢用触手这招了吗!那个名叫库洛姆的女孩,包括山本和他自己都中过招。

不过,“玛蒙?那个毒蛇?”

“那小子也过来了吗?!”【1】他讶异道。

瓦利亚把这里当什么了?托儿所?

Passero摇头的动作刚起又停,说没有。“是他留下的幻术训练程序。”

一颗心提起又放下,狱寺隼人哦了一声。

之前划过去的疑惑重新浮现。他略带嘲笑意味地问她幻术程序居然能把她伤成这样吗?

不说程序和真实的对手有多少区别,他也是和玛蒙交过手的。虽然直接掉进圈套毫无招架之力,靠那个草坪头击碎体育馆才得以逃生。但就算他中招,差点因为幻术窒息死亡,幻术解除之后他身上也没有真实的瘀伤!

更不用说那么大片的伤了。

“我看库洛姆……”话说到一半,他想起来Passero不一定认识库洛姆,又改口“我们这边的雾守,对战时候也没有受过这种伤嘛!”

“怎么会安排你训练。”他撇了撇嘴。“那人脑子一定有些问题了!”

Passero没反驳也没有顺着抱怨,语气十分平淡:“因为库洛姆不在吧。”

“我当然知道啦!”狱寺隼人扔掉棉签拿放在一旁的纱布。

“那是一个感叹,不是疑问!”他狠狠道,手上动作不停,叠了几层纱布就按在伤口之上。

隔着纱布他感觉手下人颤抖了一下。

“压迫止血。”他嗤了一声,“不是我故意弄痛你。”

“这个出血量不算太大,但也不是你靠止痛药熬过去就能自己愈合的。”狱寺隼人在脑子里搜索自己受伤积累的经验,“大概十五分钟吧,你忍着点。”

底下人没再发抖,也没再有什么反应——本该也没什么反应,他这完全是规范操作。狱寺隼人想着,又继续刚才的话题。

“——你都开始训练了,我还要在病床上躺到什么时候啊?”

他怕手底下又冒出中意双语的谚语,后面赶紧补了一句:“别再说欲速则不达了,现在时间紧迫,人又只有这几个!”

“雾守不在,云雀那家伙倒是找到了,但十年后的蓝波又变成十年前那个笨牛……那家伙十年后看起来还可以啦。但现在只是个小鬼而已!况且……”他这么说着,声音落下去又冷下去,“交换时空这件事还不会停止吧。”

这是他越来越着急的一个重要原因。

从十代目,到他和Passero,然后是蓝波、山本武……如果前三个还可以说是巧合,十代目可能因为和笨牛玩闹误中十年后火箭筒,而他是因为和Passero抢夺东西忽略了从天而降的火箭筒,那后面被火箭筒砸中的人呢?

“山本武那家伙……”他还是忍不住嘁了一声表示和他关系没有那么好,“不至于躲不过火箭筒。他过来的时候还在练习挥棒!那么他被传送来的时候一定是在公园里啦。”

“笨牛那个火箭筒怎么会一直跳跳跳,跳到公园去砸中山本?那也太巧了!”

Passero没有说话,狱寺隼人继续说他的推测。

“这样想来,或许是什么别的东西导致的时空互换。而现在看被替换的要不然是守护者,要不然是我们周围联系最紧密的一群人,这样的手段恐怕和密鲁菲奥雷的追杀脱不了关系。”

“现在云雀还没有被换掉,难保未来某一天他就突然变成十年前的那个家伙了。”他沉声道,“要是那样的话我们的战斗力会下降一大截……十年里战斗方式改变太多,就算是云雀那家伙大概也很难在和拥有匣兵器的敌人手里讨到好处。”

“所以一定要抓紧时间,开始新的战斗技巧的训练!所以我什么时候能从医疗室出——你干嘛?”

他才注意到Passero不知什么时候伸出手来,托举着他的手腕。

“你……咳。”她咳了两下,勉强从破音的气音恢复到低哑状态。

“你冷静一点。”她托着他手腕冷静道,“摁得已经超出压迫止血范围的力度了。”

“疼,很疼,特别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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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寺隼人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太激动了手上没有控制好力气。但是Passero的痛苦也并非作伪。

他在麻雀痛极爆发的挣扎之下退让了一点点,任Passero把他手腕往上抬了一些。

“好吧。”他嘟囔,“难怪是会随身带止痛药的,这点治疗程度都接受不了……怎么?你的痛觉感受器终于重新开工啦?”

“训练那些伤,刚才也没见你喊痛啊?”

Passero含混说了一句什么,狱寺隼人没听清。

“什么?”他追问,“什么‘有什么用’?”

手底下人深呼吸,而后声音变大:“我说,我能感觉到。”

“只是一直以为自己还在幻术之中来着。”她语气听起来无奈又疲惫,“头疼,身上也痛,但是太相信五感幻术就会成真……”

“因为这样就完全不相信疼痛了吗?”狱寺隼人嘲笑道。

这样说他就明白了为什么Passero在他指出头上的血要滴到地上的时候呆楞了好几秒,也明白她站在浴室门口指着胳膊自言自语“这也不是幻术吗”是什么意思。

“看来你不是很合适做幻术师啊。”

Passero仍然十分平静,甚至发出一个“嗯”来赞同他。

“库洛姆要是在的话,也不必轮到我。”

这话说得好像彭格列占了她什么便宜一样。狱寺隼人嗤笑一声,正打算还一句,便感觉手下那颗脑袋又有点动作。女人似乎偏转了一点,向他的方向侧了侧。“怎么一直没她的音讯?”Passero问。

闪现的回嘴便被狱寺隼人放过,继续划过脑海甩至脑后。他压着纱布漫不经心:“啊,那个啊。我们和她不是很熟。”

“那女孩在雾之战即将开始之前才出现,指环战结束之后也没再见过面——你不是也在庆功宴的现场吗?那就是我们最后一次大规模的聚会了。”狱寺隼人道,“要说打过交道的,估计是附身在她身上的那个吧。”

想起来他还是忍不住磨牙:“那个弄了一堆袭击事件……想吸引杀死十代目的幻术师,六道骸。”

这件事解释起来比较复杂,幸好这些天Passero的日语水平进步不少,很快从意语之中精准分辨出日语的词汇。

“黑曜……?黑曜乐园?”她重复了几遍。

“是啦。”狱寺隼人撇嘴,“原本是黑曜中学,被那伙逃犯当成大本营了。”

“现在那女孩不知道在哪里,六道骸应该还在复仇者监狱最高等级的牢狱里……如果他没有再尝试越狱的话。”

狱寺隼人回忆起雾之战时对方雾守透露出的信息,“从关押实验品的家族之中逃出,又从复仇者监狱越狱一次,这家伙在逃跑上还是挺有一手的。”

“哦……”Passero若有所思。

“我明白了。”停了一会狱寺隼人听到Passero这样说。

手下纱布透出的湿润感不再扩散,他盘算着血应该止住了,便伸手去拿放在床头柜上的绷带。“你明白什么了——拿一下。”

递过去的东西被接住,变得乖巧到奇怪的麻雀很听话地回答他的问题。

“去哪儿找雾守。”

“哈!别说玩笑话了。”

绷带在弹钢琴的修长手指下展开绷紧,压住止血的纱布沿着女人额头缠绕固定。

“那是十年前的事情。Reborn先生可是说守护者都分散在各地。”

狱寺隼人道,“库洛姆不一定还在黑曜!”

“而且那地方十年前就破烂得和鬼屋似的,哪有什么物资供她生存啊?”

然而Passero有另外的答案。

女人轻轻摇了摇头,新一圈绷带被她的动作带得移位。

“复仇者。”

“复仇者监狱?!”

“你是说……”一瞬间狱寺隼人理解了她的思路。他眼角抽动。“这不可能……”

又是一个轻微的摇头表示了“没有不可能”。Passero语气自然地仿佛在说早饭吃什么:“签谅解书减刑、贿赂监狱长、劫狱或者谈判获取探监机会问问库洛姆在哪。”

握着纱布的手被这句话惊得抖了抖。

四个方案里只有谈判听起来是最正常的,但谈判怎么和劫狱放在一起作为最后的退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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