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戴着好看,不要摘,就送姐姐了。”
拾月见云瑶愣神,又忙补充道:“好的东西就是要这样送来送去,让更多的人都能够享用到,才能显现出来它的价值。”
云瑶无话可说,匆忙从拾月身上移开目光看向别处,生怕一个忍不住,就在拾月面前哭了出来。
云瑶看着身处的屋子阔大通透,窗明几亮,金丝楠木的家居制品遍布房间各处,颜色无一差别,就连窗棂和床榻,都无异色,奢华精致的程度可见一斑。
这该是拾月的闺房了,虽然难以置信。屋子的面积真的很大,甚至比林府宴客的堂屋都要宽绰。然屋内的摆设又无不证明,这只是拾月睡觉的地方。
看见这些,云瑶焦着的心,稍稍安定了些。
拾月留云瑶用了午膳,饭后又穿得暖暖的,拉着云瑶去西边逛逛。来了王府四日,每次都是一松二柏带她溜达,拾月这次不让两人跟着,拉着云瑶直接向西边走去。
一松和二柏虽是承王府的侍女,也明白王爷对皎皎姑娘的看重,但却并不知晓承王利用拾月并在其失忆后将人欺瞒拐骗至此的事。所以拾月不让她们跟着,二人也就在远处凝神听着那边的动静。
承王府的布局,她们早已了若指掌。西边有座拱桥,桥的那边有个院落,没甚危险的。
王爷都说了,凡事顺着皎皎姑娘,她们又有什么必要触主子的霉头。便就任由拾月拉着云瑶往西边去了。
姜婈住进承王府西院已有三日,临近年关,礼物收到了不少,却没感受到热闹。这跟在南昭的寿王府截然不同。
寿王府里,虽然父亲对她感情淡薄,但她是府里唯一嫡出的郡主,无论如何,地位摆在那里,年节什么的,就算她不想热闹也得附和着旁人。何况她爹姜煊又是那么一位风流成性遍地下崽儿的男人。
马上就要年三十儿了,南北差异,北边理应比南地更重视这个节日。她初来乍到,寄人篱下,不能只收不放。是以午膳过后,便想带着两位嬷嬷去外面走走,顺便消消食。
云瑶初入王府时心内忐忑,一路走来也没有好好参观承王府邸。眼下见到拾月安好,面色莹润,连讲话都比之前顺溜了,且府内仆从皆和气,没有赶人的迹象,也就放心下来,陪着拾月溜达,顺便欣赏王府美景。
拾月和云瑶就这样,跟姜婈与两位嬷嬷狭路相逢。两拨人站在拱桥两端,王府阔大,一处小小拱桥大概千尺长。是站在桥下等着让对面的人先过去,还是在桥上相遇时,侧身让路,这是个问题。
接昭国郡主姜婈来晏属于李琮栖的私事,除了皇帝和身边亲卫,他谁都没告诉。皇帝也仅同被派去南下出使昭国的三皇子讲了。
这事往小了说是皇家私密,往大了讲就事关两国邦交。是以李晌并未告知云瑶。
云瑶虽然不熟悉姜婈,也不知晓她的身份,但从之前三皇子和温长纾所言的话里,也猜出了他们说的,承王派拾月执行任务,去做替身,是为了谁。
毕竟当时她一直宿在月苑,三皇子他们从昭国回来之后,月苑里面多了谁,云瑶是亲眼看见了的。
当初这几人就被护得很严实,直到离开月垣那日,她才见着她们。
“她们是谁?”云瑶悄声问拾月,“你可还记得?”
“我不知道,没有印象。”拾月摇头。
“……不过哥哥说她们是客人。”
这就是她所知道的全部。
她失忆了,所以只跟愿意同她亲近的人说话。不理她的人,万一跟她有深仇大恨吶。
拾月小心着呢!
来到这座美丽的府邸后,她还是第一次碰着这三人。既是客人,还三人同行,那她理应让路。
眼下,对面的人不过来,拾月也不好过去。她拉了拉云瑶,刻意挪到了一旁,给对面让路。
然本欲过桥的姜婈,在行至桥中看见云瑶头上的发饰时,猛然顿住了脚步。
那是什么?
那支百鸟朝凤的金步摇,是她母亲禹贤公主之物。当年母亲过世,留有不少金银珠宝。然寿王府内人多眼杂,父亲风流放纵贪图享乐,母亲的遗物在她儿时就被人各种偷拿抢夺去了不少。
这支百鸟朝凤步摇,是她最喜欢的,所以一直放在身边保管。三年前,她为了避婚,去给太皇太后守灵,带了些重要物件,这支步摇就在其中。然而不幸路上遇到了劫匪,仓皇间遗失了部分东西,就包括了这支步摇。
她遗失被劫的东西,她母亲的遗物,怎的会出现在这人的头上?!
姜婈站在拱桥中央,亦是最高处,冲着下面二人问道:“那支步摇哪里来的?”
拾月云瑶两人刚用完饭,身子暖和,是以出来时穿了斗篷,但都没有戴兜帽子,闻言相互对视一眼,下意识看了看对方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