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汶厉声打断了白豪的话:“住嘴!人家帮我们找到了鲛珠,不可妄加揣测,道歉。”
说是这样说,但白汶的眼神已经透出了一丝不信任。
周围人也开始窃窃私语。
这也是时蘅之前不愿说的原因之一。
这实在太像是自导自演了。
虽然他知道自己就是单纯知道的多了一些记忆,再加上第一次见这么豪华的酒楼,多看了两眼,所以注意到了那颗有细微裂缝的夜明珠。
但是却禁不起问啊,单一个:“你不过是山野间长大,怎么会知道这汁液涂在鲛珠上可以隔绝灵器探测的?”时蘅就没办法回答。
总不能说是梦里见到的吧。
周围人的声音仿佛在为白豪助阵。
他见这二人沉默不语,脸色愈发得意,扬着脖子,步步紧逼道:“我说的有错吗?如果你们不是小偷,怎么会这么巧就在那个时间点进酒楼?又这么会知道鲛珠藏在哪里?还知道那个什么什么破树根的事情。”
乔虞年面色完全冷下来了,嘲讽道:“怎么?你不知道的事情,别人也不许知道?你没注意到的事情,别人也不能注意到?白家的家风原来如此霸道。”
“今日当着众多道友以及余掌柜的面,都尚且可以肆无忌惮出言污蔑,这要是进了你们白家......呵。”
话只说半分,反而引得无限遐思。
原本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过带走一些人而已,但被这么一闹,就难以收场了。
白汶确实是想将这二人带回去,至于是不是要以礼相待,得看他们的表现以及小姐的意思了。
但是这不代表这事情能被直接说出来,白白给余家把柄。
还是在燕白两家婚事将近的时候。
白汶赶紧打圆场:“道友说的这是哪里话,我们白家自然不是那等忘恩负义之人。只是......”
“不用只是了。”在一旁躺着的余雪君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身后,食指敲击着手臂,不耐烦道,“说话办事拖拖拉拉,怎么?真当我这四方客是你们白家的戏台子?”
“少废话,你们白家能说话的人已经来了。”
远远的,不见其人,已闻其声。
“哎呀呀,雪君突然喊我来,在下连衣服都没穿好就急匆匆赶来了,真是失礼。”
白家弟子闻言,齐齐起身恭敬道:“白公子。”
来人一袭青衫姿态优雅,犹如仙鹤踏云缓缓而来,身间萦绕着淡淡的丹香,闻之心旷神怡,眼角的泪痣为他平添几抹风流。
是白家养子,白添恭,与余雪君是青梅竹马。
白添恭笑眯眯地听着白汶等人汇报完,手里把玩着这颗已经黑漆漆的鲛珠。
“唔......”
他收起鲛珠,视线缓缓扫过众人,落在乔虞年和时蘅身上时,他突然皱起眉头,摸着下巴,在思考什么。
突然他双眼一亮,一拍手道:“想起来了,今日在城门口,我见过两位道友。”又看向白汶,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白汶啊,我明白你想要为小妹抓到贼人的心情,但这次可是你们误会人家了。今日这两位道友的入城令牌都是我给的,你们追那贼人的时候,人家才入城呢。”
是的没错,这位白家的公子不仅半点傲气没有,还十分平易近人。最大的兴趣爱好不是修行,不是炼丹,而是去城门口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守城修士。
还不拿任何的资源。
可真是一个好心人啊。
余雪君冷嗤的声音传来:“不务正业。”
白添恭依旧笑眯眯的,半点不生气。
有了白添恭的证明,时蘅二人自然洗干净了身上的嫌疑。
白汶对白添恭十分敬服,闻言立马对着时蘅二人道歉,白豪虽是一脸不服气,但也只得跟着道歉。
时蘅谢过白添恭后,跟乔虞年退到一边去了。
下面可就不关他们的事情了。
白添恭食指点了点手臂,有些苦恼道:“今日之事,若是就这么放各位走,难以警示其余心怀歹念之人,我家这几位弟子也不好交代,若要带各位回白家,想必大家也不太安心。”
“这样吧。”白添恭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他笑着举起手,立下天道誓言,“各位如果不是偷盗我白家鲛珠之人,我保证将各位毫发无伤地送出白家。”
余雪君想要制止他的手还没伸出去,这人就已经说完了。
天上响起一声闷雷,说明这道誓言为天道所承认。
疯子。
时蘅对这个走向感到不可思议,他怎么一言不合就立誓?
这一下可就得护着二十多个人的命啊。
他当立誓是吃饭喝水打灵兽吗?
但不论如何,这事情的确被他这么简单粗暴地解决了。
只有余雪君面色极其难看,一甩鞭子走了。
白添恭吩咐其余弟子带着这些人回白家,其余人见事情结束也议论着散开了。
想来这件事情又能成为不少人的茶余酒后的谈笑。
只不过……
时蘅看着离去的那一抹青影,有些纳闷道:“他为什么要给我们燕白两家婚事的请柬?”
虽然白添恭是说为了感谢他和乔虞年的出言相助,因此邀请他们两人参加这场婚事,来凑个热闹,请柬明日会差人送来。
但是大概是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时蘅实在是对世家的人打心底里的不太信任,自然很难相信这套说辞。
乔虞年也不清楚,他摇摇头道:“这人处事作风颇为不羁,只是一时兴起也不无可能。”
确实,时蘅想开了,请柬给他们了,去不去还不是看他们自己的?
就算去了发生什么了,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没什么好怕的。
.
白府。
白家小姐白榆的房间内灯火昏暗。
此时白榆已经睡着了,但眼睛周围还残留有泪痕。
一身着莹白长袍的男子坐在她的床边,为她掖了掖被角,另一人单膝跪地,正一五一十地复述酒楼中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