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噹——”
是那怪人的手爪子碰上时蘅手中的灵剑发出的声响。
怪人的手......居然是白骨!
只见那白骨一抓,时蘅手中的灵剑居然就这么寸寸碎裂了,他果断甩开断剑,起身后撤。
怪人见一击不成,便又攻来,招式很厉,势必要取下时蘅性命。
时蘅也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人,居然死死咬住自己不放。桌子碗筷都被掀倒,他余光瞥见乔虞年,恍然惊觉:不行,不能在这里打起来,乔虞年他们一群人都不能动,无法躲开,得出去!
而站在一旁的白家主,不知出于什么原由,负手而立,观察着什么,没有动手帮忙,只在那怪人快要打中宾客时,才出手拦一下。
直到白桦喊道:“父亲!你快帮他啊!他是陆前辈的孩子!”
陆前辈?
是那个救了自己儿子的那个陆道友?
白家主的视线这才移到被那怪人追赶的孩子身上,这居然是她的儿子?
仔细看看,眉眼间确实有几分相似。
既然是白府恩人的儿子,那自然是要救的。
思及此,白家主也不再停留在一边观察,他飞跃上前,一抬手便挡住了怪人的攻击,但与此同时,白家主也发觉了不对劲——果然,这人的力量与自己抓他时不一样了,似乎是变强了,所以他刚刚是在隐藏实力,才会这么轻易地被自己抓进来?
为什么?
白家主瞥见趁机跑向房外的时蘅,又感受到那怪人眼中毫不掩饰的怨毒,便立马明白了。
他是为了那孩子来的。
这小孩修为也不高,怎么就惹上了这么一尊凶神。
怪人见时蘅跑走,自然不肯再与白家主纠缠,他喉间发出怪异的响动,白家主浑身汗毛倒竖,下意识一掌拍开他,后撤几步。
刚站稳,就见那怪人仰着头,极尽可能地长大了嘴,嘴角甚至撕裂开,流下鲜血,发出了不可能是人能够发出的声音,而从他的嘴中飞出无数诡异黑虫。
密集的黑虫围绕在一起,就像是一团黑云,看得人几欲作呕。
不少人发出阵阵惊呼。
白家主也惊恐地发现,这人的实力居然又提升了!
怪人的长发遮住了他的脸,以至于大家都没发现,他的脖颈和下半张脸,已经全都化为白骨了。
只见他将披在身上的破布一抖,便发出“咔啦啦”的声音,追向时蘅,那群诡异黑虫也跟着围绕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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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蘅跑到门外,却发现诺大的白府此时居然一个弟子也没有了。但此时他也顾不了许多了,很明显他不是那怪人的对手,乔虞年现在还无法动弹,白家主......
毕竟只是一个陌生人,就算时蘅的母亲于他家有一些恩情,但到底过去太久了,时蘅不敢将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
白府很大,亭台楼阁,假山花草,还有这些红灯笼红绸缎,时蘅也是第一次来,实在是分不清方向,只能闷头乱跑。
他也不敢躲进房间里,要是在房内被逮住,那可真是无处可逃。
只能找开阔但有处可躲的地方,比如花园的草丛中。
时蘅此刻就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塞进了假山中的一处茂密的草木中,他取出那一朵石寒花,狠狠捏碎。
石寒花的汁液浸透了时蘅的手,透着股冰凉幽冷。他根本不知道公孙前辈到底有没有收到求救信息,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赶来。
没过多久,时蘅就听见了一阵诡异急促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在不停撞击才能发出的声音。
时蘅透过草木的缝隙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只吓得他头皮发麻,赶紧捂住了嘴巴,生怕自己不受控制地发出惊叫。
只见那怪人周身围绕着一群看起来就十分不详的黑虫,而也许是刚刚赶来,风吹起了他的长发,时蘅发现这人的下半张脸居然全是白骨!
不仅如此,眼神特别好的时蘅还透过骨头,看到他上半张脸的内部已经空了大半,血肉里面密密麻麻全是虫卵!
呕!
太恶心了!
时蘅喉间滚动,几乎要吐出来,却不敢发出声音,只能死死抓住自己的手,指甲抓破了掌心,痛感传来,才勉强控制住想吐的欲望。
他只恨自己记忆好,只一眼就记住了那副恶心样子,现在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又到底为什么要缠着自己?!
时蘅想不明白,现在的情况也不容他多想了,因为他发现那怪人迟迟没有离开,而且嘴里还发出一些细小的“嘶嘶嗦嗦”的声音,似乎是在和那群虫子交谈,不过几个呼吸间,那群虫子就四散开了。
时蘅下意识屏住呼吸,但是这似乎并没有用,那群虫子还是在缓缓靠近他。
时蘅的手几乎要控制不住地颤抖,他抓住手中的含火符,在那虫子靠近的一瞬间便猛地起身,反手就甩出无数张符箓。
含火符碰上黑虫的身体,霎时间便放出一大把火焰,烧得虫子发出劈里啪啦的声音,时蘅头也没回地拔腿就跑,自然没看见那虫子根本不怕含火符,冲出了火阵直直飞向他。
那怪人当然也看到了时蘅,但是这次他却不慌不忙,因为他知道,时蘅被盯上后,就跑不掉了。
“咯咯嘎嘎啊——”怪人根本就说不出话,他大概是想笑,但也只能发出一些不成调的怪声响。
他也发现了这一点,看向时蘅背影的眼神越发狠毒,周身的空气似乎都变得阴冷了。他现在只想将时蘅抓住,用他的血肉来喂养他的宝贝虫子,看着他痛苦求饶,再给他一点求生的希望,然后在他以为自己能活下去的时候彻底杀死他!
挫骨扬灰,将他的魂魄剥离出来,日日夜夜折磨,才能稍解他心头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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