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修士亦是十分敏锐,重重人群之中,似乎感觉到了有人在看自己,正往时蘅所在的方向看去。
时蘅下意识撇过脸,避开了他的目光。
乔虞年注意到他的异样后,低声询问,时蘅便与他说了,又道:“这种情况下,还是不要多生事端了。”
乔虞年也十分赞同,拧着眉道:“这人油嘴滑舌,谎话连篇,不能信。”他提醒时蘅:“不论如何,你都要小心些。现在情况不明,千万不可大意。”
事关自己的小命,时蘅自然不会放松警惕,便乖巧点头。
就在此时,中间的灵山发出震动,灵石从高处落下,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众人纷纷向后躲开。
一块灵石滚落,就这么蹦啊蹦,最后停在了时蘅脚边。
时蘅用脚尖踢了踢。
没什么反应。
一旁的徐子莫道:“快开始了。”
闻言,时蘅打起精神,看向面前那堆停止了震动的灵石。
随着灵石摊开,中间升起了一道诡异的白雾。
白雾大笑着冲出:“哈哈哈哈,这么多年,老子终于出来了!”
听这话,不像是秘境主人,倒像是邪魔外道!
一时间,众人神情各异。
一人喃喃道:“这莫不是考验?”说着,双眼一亮,抬手就打算招出灵剑攻击。
谁知有人比他更快,一把大刀甩向了那道雾气。
其余人见此也蓄势待发。
“哎呦!”刀从白雾中穿过,像是打了道空气,可白雾却仿佛收了重伤一样,惨叫一声,但也没有反击,只是怒气冲冲道,“哪家的小子,好生无礼!见到前辈居然上来就是一刀!”
这话......时蘅默默收起了灵剑,听起来好像没什么恶意。
有这想法的不止一人。
扔大刀的正是一个长着络腮胡的大汉,那大汉也不扭捏,拔起地上的刀,朝着白雾行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礼,粗声粗气道:“在下以为前辈是邪物,这才出手,失礼了!”
白雾闻言,冷哼了一声,也没跟他计较,只是飘在灵石山尖坐着不说话了。
瞧着有些生气。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一位白衣修士站出来了。
此人眉心一点朱砂,身穿白袍,上面绣着百团莲花纹,白面羽冠,举止优雅大方,端的是君子如玉。他身后还站着几位与他穿着相同服饰的人,气息相仿。
徐子莫道:“这家伙也来了?”见时蘅看来,他奇怪道,“怎么了?你不认识?”
时蘅当然知道这是朝天宗的弟子,只是不清楚具体身份罢了。他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只顺口问道:“你认识?”
徐子莫正要跟他好好讲讲,却被乔虞年出口打断了:“这人名为闻人礼,金水双灵根,朝天宗一位真人门下的大弟子。性情文雅,在外风评颇佳。”
正说着呢,那边就传来闻人礼恭敬的声音:“还未请教前辈尊姓大名。”
白雾慢慢变得凝实,化成了一个老头子模样,他也没揪着之前的事情不放,一昂首,骄傲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屠斧是也!”
话音刚落,某处就传来了一声嗤笑——哪有人叫“屠夫”的。
屠斧神情骤然变得恐怖,四周温度骤降,仿佛瞬间回到了寒冬。刺骨的刀风刮得人生疼,寒气入体,似要将五脏六腑全冻住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打的众人措手不及。
不少人心中大骂:蠢货!这哪来的蠢货!
屠斧声音森然,夹杂着杀意:“怎么?对老子的名字不满意?”
这紧要关头谁敢不满意?
闻人礼顶着风雪,大声道:“屠为执掌生死,斧乃杀戮之器,前辈的名字,实乃美名!”
这可真是胡诌了。但神奇的是,屠斧还真就吃这一套,风雪渐渐平息:“你这小子,哼哼,倒真是会说话。罢了罢了,老子跟你们这些个无辜小辈计较什么。”
众人不敢多言,只觉周身气温回暖,四肢也恢复了知觉。
时蘅轻咳了一声,拍了拍乔虞年的肩膀,示意他放开自己。
方才时蘅才觉温度降下,就被乔虞年一把环住了,鼻翼间萦绕着独属于乔虞年身上的清香。
像是远山上的清风,又像是烈日后降下的大雨,让人觉得莫名安稳。
乔虞年属火系单灵根,身体的温度比常人高很多,因此其余人在服用丹药,时蘅却安然无恙。
原以为没事了,谁料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惨叫,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雷火宗的弟子倒在地上没气了!
在他身侧的人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旁人不清楚,但他们可都知道,这人就是之前嘲笑那老者名字的人!
一瞬击杀,他们甚至没有任何感觉。
这是何等恐怖的实力!
不少人默默收起了轻视玩闹的想法,对这老者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死后尚能如此,活着的时候该是何等威风。
屠斧见威慑的程度足够了,也没打算和这群人解释,他道:“我知道你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说到正事了,不少人双眼一亮。
这些人中大多数都为宗门子弟,想来是此前便听到了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