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代景自己慢慢祭拜完,在午夜之前累瘫,被柏枞抱回了莲花小院。
代景额上一片血痕,到底是磕破了。大妖冷着脸给他上药,又用绷带缠起来,看上去更像一个病号了。
沈思默说:“天气热,他这伤口捂着不容易好。”
柏枞只得又把绷带拆了,看到代景额上破皮,心情更差了。
代景已然昏睡过去,眉头轻轻皱着,眼尾发红,衬得脸颊就跟白纸似的。柏枞俯下身,轻轻往青年伤口轻轻吹了一口气。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柏枞迅速直起腰,捏了捏挺拔的鼻根,对沈思默说:“药等他醒来再给他喝。”
沈思默若无其事地收拾药箱走了。
门外立着一缕白色幽魂,她转过明艳的脸,悄摸摸跟着沈思默走了一路,确保说的话不会被柏枞听见,这才问:“他们睡了?”
沈思默立住脚,跟人说话的时候,他习惯跟人面对面,如此才显得真诚,“睡了。”
白箬:“代景的伤怎么样?”
“小伤而已。”
“唉,就他那细皮嫩肉的,我都替他磕头了,他还巴巴地自己磕完,简直是榆木脑袋。”
沈思默叹道:“换做是我,我也会像他一样。”
“所以你们都是榆木脑袋。”白箬嗤一声,“算了,我去年酿了一坛葡萄酒,现在喝正好,便宜你了。”
沈思默是有点喝小酒的喜好,闻言笑道:“好。”
白箬婀娜地飘走。沈思默看着她背景,好笑地摇了摇头,喃喃道:“果然还是少女心性。”
沈思默犹记得,当年柏枞搜了整个半溪山,才找到白箬这么一只残魂。生前受到重创,死后魂魄残缺,因而白箬飘荡山野,痴痴傻傻,白天黑夜都分不清楚,几次暴晒正午阳光,差点把自己作得魂飞魄散。
柏枞将这只女鬼拎回莲花小院,丢给沈思默,让他治好。
沈思默花了两年时间,才跟这只女鬼斗智斗勇,教会了对方文化知识,助她修出半实之体。之后白箬就一直待在莲花小院,倒不是不给她往外跑,而是她走不出半溪山地界。
白箬称得上是一只地缚灵,唯有半溪山的灵气能够滋养她。
沈思默怕她无聊,平时多有探望,不时带些瓜果蔬菜,教她网上购物,送到他那里,再转交过来。没办法,半溪山太过偏远,有网络就不错了。
……
直到午后,代景才恍恍惚惚醒来,头疼,胳膊腿疼,腰也疼,让他一下子懵了,扯着嗓子叫:“来人……”
这一出声,连嗓子都哑了。
柏枞端一碗莲子粥进来,放在桌上,然后坐到床边扶起浑身酸痛无力的青年,“觉得怎么样?”
代景怒目而视。
“?”
代景红了脸颊。
“??”
代景羞恼地说:“你个禽兽。”
“???”柏枞问,“我怎么禽兽了?”
代景忽然委屈巴巴:“你就这样拿走了我的第一次,我还什么滋味都没尝到呢。”
“……什么?”大妖难得有听不懂人话的时候。
代景握起五指,用拳头砰砰地砸大妖结实的胸肌,“坏蛋!”
柏枞这会儿终于明白过来,好笑又好气地捉住代景手腕,“我没对你做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