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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秘密(回忆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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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晏昀被温绪远那两句话气得决定单方面不理温绪远一天,可自己一个人憋闷到第二天晚饭时间,怎么都忍不住了,他干脆端着饭坐到陈鸣对面,郁闷地戳着碗里的米:“温绪远这人是不是之前在一班就特别扭?”

陈鸣正老老实实嗦面,被他这突然袭击吓了一跳,一口面条呛在喉间,好半天才顺下去,他拍了拍心口道:“他之前在一班的时候就这个性格,不怎么说话,班级活动也不怎么参加,除非是老师强硬要求的,才勉强肯动动。”

许晏昀蹩眉道:“他这种性格,为什么不进理科班,不更吃香吗?”

直觉告诉他,温绪远所说的想试试看文科的理由绝对不是真话,可他又不愿意相信温绪远这种人会撒谎,纠结半天,还是决定从陈鸣这里套话最合适。

“说实话,当初他选文科的时候,班主任可没少劝,甚至是政史地的授课老师,也觉得他呆在理科班更合适。”陈鸣叹气,心里有点冒酸泡泡,“这事连年级主任都出面劝了,没用,他就这样来文科班了。”

许晏昀察觉出一丝不对劲:“他家人呢?没反对吗?”

提到这个话题,陈鸣神色突然紧张起来,他谨慎地转头四处看看,然后低声说:“好像是家里出事了,所以在他选科这方面没过多干涉。”

许晏昀顿时沉下脸:“你从哪里知道的?”

陈鸣被他表情的突然变化吓得浑身一颤:“我那次去办公室,不小心听见的!我不是故意的!”

“那你告诉其他人了吗?”许晏昀表情有些难看,他说不上来,这个年纪的少年少女总是自尊心最要强的时候,尤其是放在温绪远身上,不管温绪远本人态度如何,但许晏昀觉得他就该呆在成绩单的最前面,就该受到最好的表扬,他不该被可怜,也不能被可怜。

陈鸣哆嗦着摇了摇头:“没、没有,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许晏昀松了口气,转而叮嘱道:“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别让其他人再知道了。”

陈鸣点头如捣蒜地保证下来:“那林惟川也不能说吗?”

“尤其是这个大喇叭!”许晏昀加重了语气,他晃了晃手指,“千万别让他知道!”

正排队买粥的林惟川打了个喷嚏,他揉揉鼻子,寻思应该是今天风扇吹多了,一会夜自习得把校服外套穿上。

六中高中部有夜自习,在晚读后七点十分开始,一直到九点四十结束,这是高一高二的夜自习时间,高三的通常会上到十点二十,走读生可以选择九点四十离校,或者在这里呆到十点二十也没问题。

许晏昀平常作业做的快,到第三节夜自习就没什么事了,一旁林惟川花了两节夜自习时间看小说,等第三节夜自习铃响,孟翊提醒下课要收作业,他才反应过来,连忙对着身旁两人求爷爷告奶奶,抄完陈鸣的作业又抄许晏昀的,许晏昀无聊地撑着脑袋看他笔尖在纸上快速划着,瞥见窗外孟翊身影走过,立刻装正经转回来。

开学前两周夜自习是班主任看班,两周后就有其他老师来替,往后班主任一周就看两次自习。

孟翊管的也不严,可以小声讲题,她一会坐在讲台上备备课,等坐得腰酸了就在走廊上来回转悠,权当活动活动筋骨,有学生来问题就站在班级外给同学讲题,幸好是不进班里看,不然就林惟川这样的,一抓一个准。

好在孟翊只是探头看一眼,见没人说话,接着去给学生讲题,许晏昀松了口气,干脆趴在桌子上,教室里的灯照的他眼睛刺痒,许晏昀阖上干涩的双眼,可眼睛闭上,其他感官又被无限放大,他听见身边温绪远做题时笔尖在纸上摩擦产生的沙沙声,终究是忍不住,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隙。

从这个角度看,头顶的灯光正好打在温绪远头顶,平头的发型透过光线跟头顶会发光似的,这发型说实话,不是他这张脸根本就顶不住,许晏昀莫名想到温绪远这模样像尊大佛,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在静谧的班里格外突出,就连温绪远都侧过头看了他一眼,吓得许晏昀赶紧把头埋在手臂里装睡。

偏偏林惟川是个没眼力见的,凑过来用笔戳戳许晏昀:“喂,不舒服?”

许晏昀无奈抬起头,咬牙切齿道:“没事!”

“没事就没事呗。”林惟川嘟囔着继续抄作业,“凶了吧唧的。”

许晏昀郁闷不已,又趴在桌上,继续装睡,实则偷瞄温绪远,后者仍做着题,只是在侧着脑袋看题时动作顿了顿,许晏昀还以为是自己偷窥被发现,立刻闭紧了双眼,直到耳畔再度传来笔尖摩擦着草稿纸的声音,他才有胆子继续进行自己的偷窥大业。

许晏昀慢慢从温绪远的发型仔细打量到他下巴的痣,最后得出来一个结论:温绪远这张脸确实挑不出任何毛病。难怪昨天刚开学后门就聚了一群女生悄悄往他们这边看,他这样的长相在女孩子那里应该格外吃香,如果温绪远能笑笑,说不定更受欢迎。

可是开学两天了,就没见这张脸上出现其他表情,似乎他不会笑一样,陈鸣晚饭那些话这时候涌入脑海,联想到温绪远这闷葫芦性格,许晏昀心里莫名难受,他吸了吸鼻子,再抬眼时,正好撞进温绪远双眸中。

他这才慢半拍反应过来自己竟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就这样呆呆盯着人家看了那么久。

意识到这种窘迫的许晏昀脸颊迅速充血爆红,他连温绪远开口都等不及,装作为放学收拾书包忙碌着,下意识躲避温绪远疑惑的目光。

那些到嘴边的话,温绪远只好又咽了回去。

许晏昀几乎是踩着放学铃响冲出教室的,还差点撞上要去接水的孟翊,后者看着他这冒失模样,忍不住问林惟川:“他急什么?”

“不知道。”林惟川撇嘴,耸了耸肩,“昨天开始就怪怪的。”

一旁大概猜出来事情起因的陈鸣默默闭紧了嘴。

温绪远走到校门口时,远远看见许晏昀骑车匆匆离去的背影。

回家又是花了不到十分钟,自行车途中不堪重负地吱呀吱呀响,许晏昀硬是没管,到家的时候,客厅的灯还亮着,姜裕蔓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听见玄关的动静,扬声道:“回来啦。”

许晏昀进来先灌了大半杯水,书包撂在沙发上,连校服外套都没来得及脱,便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正想开口问姜裕蔓知不知道温绪远家里的情况,却愣在原地,他没理由,也没借口,更没立场。

姜裕蔓似乎是知道他想问什么,指尖轻轻擦过茶杯口,鼓励道:“你先组织好语言。”

“妈……”许晏昀迟疑道,“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他末了那句话语气笃定,而姜裕蔓笑而不语地看着他。

许晏昀最后先败下阵来,忧心占据上风,他叹了口气:“温绪远为什么进了文科班?”

姜裕蔓放下茶杯:“因为他跟我们讲,他意识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什么意思?”许晏昀懵了。

姜裕蔓垂眸盯着茶杯里浮浮沉沉的茶叶,缓缓道:“他爸爸,在开学前一周走了,肺癌晚期,吊了一整个夏天的命,还是没救回来。”

血淋淋的残酷事实顿时将许晏昀震慑得无话可说,半晌,他艰难地说道:“他爸,之前是不是就在学校对面的医院住院的?”

姜裕蔓想了想:“好像是,听温绪远提起过,但我也记不清了。”

这就说得通为什么温绪远会在那天不合时宜地出现在医院,许晏昀明白事情真相后顿时心头压上了块巨石,沉重的真相令他喘不上气,却又搬不得,也搬不动。

他呆坐在沙发上,直到姜裕蔓担忧地喊他,才呆滞地抬起眼。

“我以为……他那天不舒服,所以才会去医院的。”许晏昀说着,手掌捂住了脸,声音止不住地颤抖。

听罢他这番话,姜裕蔓反应过来报到日那天许晏昀的午后的怪异举动原来是出自温绪远,心下泛软,她不免叹道:“那孩子,应该是心里不舒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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