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永远’只是我的个人想象。”塞冷斯继续叙述,她的思绪掘开她的回忆,触达久远以前的段段曾经。
贝拉为黑魔王做事,年轻的塞冷斯将父亲常念叨的话语当作耳旁风(“那是个混血!”约伦德如是说道,“纯血的未来应当由纯血自己开辟,而非让一个混血作领头羊——就算他是斯莱特林的后代也不成,混血就是混血!”),尽管纯血至上的思想已经在她的头脑里根深蒂固,但比起纯血论,她更愿意相信恋人的选择。
那个时候她还太年轻,还沉湎于情爱,还会被爱情蒙蔽自己的眼睛、扰乱自己的判断。“不要相信你任何由‘爱情’这一事物所得出的结论,”她告诫自己正值青春年少的侄女,“那是不清醒的。老生常谈也总归有它的道理在。”
简而言之,坠入爱河的她完全被爱情牵着鼻子走,她瞒着父亲,瞒着伊莉莎(她们姐妹间从来没有秘密,一直和最初在子宫里那样坦诚,但是……有一些事情总是在变化),在她成年之后面见了黑魔王,从此她的左臂上留下了一个永久的标记。
那时候的她在现在看来简直愚不可及——她那时还很高兴,以为自己与恋人更加相近,以为自己真的在为了一个更好的、属于纯血的未来奋斗。她的父亲是对的,伏地魔是个混血,纯血的未来应该由纯血自己来主宰。
塞冷斯接触黑魔法要比她在学校成为食死徒预备役要更早。约伦德并不反对自己的子女修习黑魔法,他甚至认为这种手段应当让孩子们尽早学会,因为它足够强大,可以使小巫师们有更多的自保之力:“如果每一个小巫师都明白索命咒应该如何释放,那么即使是一年级的学生都有杀死一个企图对自己不利的黑巫师的能力——这样,黑巫师就不敢像现在这样猖獗,不敢像现在这样随意的对魔法界的未来下手。”
她学习过不可饶恕咒,并且精通夺魂咒;她发现一个摄神取念和一个魂魄出窍就足以控制相当一部分魔法部官员,她用这个办法让食死徒的犯罪活动更加顺利的进行。
然后……然后……
她见证了黑魔王的翅翼遮蔽英国魔法界的上空,“伏地魔”这个名号被“神秘人”替代,成为“恐怖”和“黑暗”的别称,她念“lord”的时候像在念恶魔在阴影里的又一个头衔——她对黑魔王那些血腥而残暴的行径再清楚不过,她有过迟疑,有过对那个被描绘出来的纯血的美好愿景感到不真实,但那时候的她还有种顽石般的固执:那时她似乎永远无法拒绝贝拉,以至于产生了一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坚决。
这种坚决让她缺席了她姐姐的婚礼,她得知婚讯还是通过旁人的闲聊:约伦德愤怒家族继承人的反叛(早在三年前伊莉莎无意间撞见她换衣服时裸露的左臂——从那时起她就和父亲大吵一架,离开家门),又忧虑于长女于此道上的能力,于是招了个爱伊莉莎爱到无法自拔的纯血巫师作赘婿,和他立下牢不可破誓言,从此就不必再担心默克林斯的传承葬送在他这一代。
再之后,黑魔王不知道从何得知默克林斯家有斯莱特林的遗物和相关的笔记;他下了一个命令,在1981年的午夜。
“我尽量不为自己开脱。”塞冷斯说,“‘尽量’是因为我的供述里必然会有我难以避免的主观影响。这一部分你得自己辨别,卡诺普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