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给纪慎认错吗?庄遂平万分忐忑,但这时候也只能先应付着:“是,我知道了。”
“回去上点药,别落下病根。要是难受,就去医院瞧瞧,心里头别置气,知道吗?”
“嗯,我明白的,师爷。”
小孩子好好讲道理还是愿意听的,也不会因为师爷罚他跪就记恨,从前和纪慎闹成那样,说到底是纪慎伤他的心了。
不过看到他的论文的还不止纪慎一人。周先生这天买菜回来,在楼下信箱取报纸时,一并拿到了这个月学院师生发表的文章复印件,一边上楼一边看,进门时脸已经阴沉得快要出水了。
柏阅冬甚少见到师父这样的表情,一时间有些害怕,问:“师父,出什么事了?”
以前周先生是不在小孩面前说关于课程和论文的事的,但前段时间小孩子开始看书了,他也偶尔谈几句,点到即止。今日大手一挥,把庄遂平的文章给他看了。
柏阅冬一瞧,不由得为同学发表文章高兴,可笑容却在下一秒消失了:“他怎么……怎么投了个……嗯……不太知名的期刊?”
“你那个同学,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柏阅冬跟师父一起生活这么久,还没有听他这样说过话,一时之间不敢回话。
周先生提着菜往厨房里去了,说:“去把藤条找出来,泡上水,我明天要带去。”
明天是上课的日子。柏阅冬应了声是,想,遂平要受苦了。
那根藤条柏阅冬在最开始挨打的那段时间里挨过一次,此后便闲置了。柏阅冬从书房的墙角里找出来,放进花瓶里泡着,便不再提了。
等到晚上周先生下去丢垃圾,柏阅冬才赶紧给严先生家打了电话:“喂,是巍思吗?我是阅冬。”
“阅冬,怎么了?”
“我师父明天可能要打遂平,你能不能联系上他?让他请假算了。”
“啊?”刘巍思一头雾水,“为什么?”
“他发了一篇文章,发了个不知道什么学校的学报,我师父很生气。”柏阅冬很着急,“我不能说了,等会我师父要回来了,你记得提醒他,再见!”说罢,“啪”地挂了电话,赶紧吹他的笛子去了。
而另一头,刘巍思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一脸茫然。严先生也听得莫名其妙,问:“冬冬怎么了?”
刘巍思一耸肩:“我不知道啊,就说遂平发了篇文章,不知道是什么学校的学报,周老师有点生气,明天上课可能要打遂平。”
小孩子这么一提醒,严先生倒是记起来了。他今天去给研究生上课,就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当时也有些生气,但是上完课之后,就把这件事抛脑后了。
“我知道,遂平也太胡闹了些。我今天还想着要问问你,他现在和你纪老师是怎么个情况。”
“我也不知道啊,应该还可以吧,没见他说什么呀,而且他也比之前好多了。”
“那他这么干,你纪老师不得气死?”
刘巍思摇摇头,猛地想起阅冬交代他的事:“那,我要不要给他通风报信啊?明天周老师真打他怎么办?”
“你别管,活该他挨这顿打。”严先生说着还不忘提醒自己的学生,“你也给我警醒着点,要是敢学他胡来,等着屁股开花!”
“我才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