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结束后的夜晚,奎瓦斯庄园陷入了异样的寂静。夜风裹挟着穿过墓园,带来一阵令人不安的凉气。帕特丽霞的额头抵在雷古勒斯肩膀上,他的心跳声透过衣料传来,急促且有力。
现在整个庄园里只剩下他俩了(不算家养小精灵的话)。这么说实在是有点奇怪,毕竟她已经独身一人在这里住了一阵子了,可……直到今天之前,她从未真切的感受到孤独的感觉。
那些空荡荡的走廊,无人应答的脚步声,还有父亲书房里永远静止的摇椅——这些往日里只是让她感到些许寂寞的场景,此刻却像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要是雷古勒斯此时离开的话……那她真的就只有自己一人了……帕特丽霞翕动了鼻翼,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那些木质的香气,这是此时唯一能令她感到安心的了。
雷古勒斯就这么站直着任由她依偎着自己,轻轻安抚着她。自从葬礼开始,雷古勒斯就一直保持着这种古怪的紧绷状态——在宾客面前完美扮演着体贴未婚夫的角色,独处时却像根绷到极限的琴弦。
帕特丽霞猜想这和食死徒们有关系,毕竟在帮她处理后事的这几天雷古勒斯一直断断续续的躲着她写信:显然不可能是因为学校里的事情。仅存的剩余时间则窝在之前为他准备好的地下室书房里打发时间,那里已经被他断断续续的填满了。
雷古勒斯这几天一直在客房休息,他告诉帕特丽霞自己睡的不太好,可帕特丽霞知道他一直都没睡。或许他是故意让自己发现的?毕竟他连毯子都没铺开,而他一向是会卖可怜的。
可他现在还有精力去玩这些社交上的小把戏吗?帕特丽霞本人都不觉得。她曾经小小的嫌弃过雷古勒斯这点黏糊的性格,
“今天别在客房里休息了,来我的卧室里一起睡吧。”最终她说道,声音比想象中更坚定,”我让菈菈准备了一点安神的魔药,我们晚上好好休息一下。”
理论上来说,未婚夫当然不应该在夜晚留宿在女方家里,更别说留宿在女方床上了。可惜,在大英的巫师界,这种规矩的可执行度完全可以趋近趋于零。哪怕……哦不对,尤其是最最古老和高贵的布莱克家里,提这种道德可就太可笑了。
但就算如此,当帕特丽霞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看到穿着睡袍的雷古勒斯的还是忍不住有点羞赧。虽然自己的卧室早就被空间咒拓展成了真正的主卧套房,但这种场景还是意外的有点冲击性。
帕特丽霞从浴室出来时,发梢还滴着水,蒸腾的热气让她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她裹着一件墨绿色的丝绒睡袍——和雷古勒斯是成套的。她家里自然早就备下了雷古勒斯的日用品。
听到动静,雷古勒斯抬起头,灰眸在烛火映照下显得格外深邃。“水太热了?”他瞥见她泛红的耳尖,嘴角微微上扬。
帕特丽霞摇摇头,走到梳妆台前坐下。铜镜里映出她略显苍白的脸色,还有那枚在灯光下泛着冷光的守贞戒指。她盯着镜中的倒影看了许久,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戒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