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垭垭听到那句话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微微低着头,手很不安地捂着手中的茶杯,十分懊恼自己怎么会说出那种话,明明自己也知道对方经历了什么,但就是下意识说出那些话。
“张女士,你丈夫的事情我查清楚了。”
似乎是意识到眼前的女士此刻的心情,简晓屋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是将放在一旁的档案袋拿起放在人的面前。
“你的丈夫是无辜的,最后悲牵扯进去了,现在已经查清了,你也可以离开这里了。”
几个月前,原本黑阳管理下两个极小的家族因为一些财务上的纠纷而引发出一场内战,但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件普通的事情,没想到牵扯到张垭垭的丈夫,据说是这位先生做了假账给了对家才导致这场内战。
即使张垭垭仍然坚信自己的丈夫没有做出这样的事情,但在事情不断地发展下,张垭垭也有时候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信错了人。
直到简晓屋拿出那份档案袋的时候,张垭垭不顾自己的形象,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那一刻,双手急忙拿起那份档案袋拆开,她要亲眼见证这个事情的真假。
清白二字展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一滴模糊的泪水掉落在手中的纸张上,张垭垭明白,自己等了这苦苦几个月,就是为了这两个字的清白等到现在。只可惜到现在,自己的丈夫已经牺牲在那段谣言之中,只留下自己和一个刚上幼儿园的儿子,还有自己最好的挚友和她的丈夫一起死在火海中。
仿佛这一切,就像是个梦。
“晓屋…”
张垭垭缓了一会儿,哭过后的声音有些沙哑,眼角泛着红,弱弱地抬起头看向坐在对面十分淡定地简晓屋。
“你到底是什么撑过来的?那么痛苦。”
在这一瞬间,张垭垭似乎是体验到简晓屋那段悲惨的童年的生活,那般痛苦的感觉仿佛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心脏上,压在肺腑上,甚至压抑的快让人喘不过气。
张垭垭好像也能感觉到,为什么在葬礼上简晓屋不会哭,还能十分淡定地主持葬礼,一开始觉得是后者的无情,直到现在才意识到是自己无情。
没有经历他人之苦,不要劝诫别人善良。
“…不知道。”
简晓屋沉默许久才说出这句话,随后站起身子离开了休息室。
从那之后,张垭垭与简晓屋再也没有任何联系,直到被安排居住在这里,拥有了一家属于自己的早餐店,可张垭垭总是认为早餐店不应该属于自己,更不应该居住在这样的地方,反而觉得自己居住在这里,像是在赎罪。
听完这一切的故事,丁陌沉默不语,脸色发白得很,在自己的印象里的小叔似乎与人口中描述的人完全像是相反的两个人,自己也从来没有怀疑过简晓屋为什么把自己送去大陆读书,为什么不和自己讲父母的故事,为什么要把自己亲生哥哥的行踪全部隐瞒。
一系列的问题似乎在这一刻全部化解,明明是最熟悉的亲人,一瞬间变成了自己最陌生的家人。
“所以,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骗我的吗?”
丁陌有些不可置信地开口询问道。
“他从来没有骗你。”
张垭垭叹了一口气回答了对方。
“丁陌,他也是为了保护你,那些人…”
“可是,他们都死了,不是吗?”
张垭垭想要安抚眼前已经混乱的青年,刚抬起的手就听见人的话语停留在半空中,等她反应过来,才想起来前面丁陌说过的话——简晓屋将那些人全给杀了,还是当着丁陌的面。
收拾了一下情绪,但眼泪止不住地在眼眶内不停打转,丁陌抬起一只手,胡乱擦去脸上的泪珠,就像是一个刚学会坚强的小孩子,努力让自己不哭。
“这些事,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