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满意足地把狐狸放下去,转手接过试卷。
填的满满当当的试卷上,一个硕大的零蛋压在当中。
开篇第一题是算数,一只漫画狗熊张了个大嘴巴,嘴巴里写着“我等于六加七,我是?”
试卷的主人许是怕答题不充分,丢了分,不大的空里挤了好长一排字:
能(小江猜测应该想写的是熊),大嘴巴的能,嘴巴张很大的能。
江泽绒‘噗嗤’一下笑出声:“虽然分数确实不高……”
“一分没得。”老师冷冷地说。
“好吧,虽然分数几乎为0……”
“去掉几乎。”
“好吧……虽然小狐狸考了0分,但是,这题目难道没有一点错吗?”江泽绒理直气壮。
小江苦口婆心地说:“老师,一年级读这种题目确实有点难理解,小狐狸误解是正常的。”
“一年级?哼!滑天下之大稽!”
老师嗤笑一声,“你自己说,老夫嫌丢面儿。”
那狐狸就怯怯地拉了拉小江的衣角,江泽绒俯下身,狐狸心虚地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他:“不是一年级哩……”
“狐是要去、要去念大学哩!”狐讨好地笑着,两只小狐爪扭成一团。
“什么?!”
江泽绒颤抖着手把又试卷看了一遍,每一分都丢的理所应当,是大学水课老师来捞都无法昧着良心给个安慰分的程度。
这种水平也能去上大学?
江泽绒确认道:“十八年后才去上大学吗?”
那老师又是一声冷笑。
狐狸抱着自己的大尾巴,羞涩地掩住小脸:“明年九月就去哩!”
江泽绒的天塌了!他莫名觉得有点对不起里面的老师……他刚刚居然还敢嘴试卷?
“额,起码态度很端正……”看着可怜巴巴摇手作揖的狐狸,江泽绒憋了半天,弱弱地说。
“老夫宁愿没有态度,最起码得是个正经学生!”
那藤蔓舞了两下,开始遥想当年:“老夫曾经教过天皇贵胄,王子公卿,新科状元,栋梁之材……也曾教过寒门苦子,溪边老妇,田舍村夫,渔樵耕读……”
“不说个个聪颖过人,好歹是各有千秋,皆有所成。”
“哪成想,百年之后,拜那个天杀的羊羔所赐,竟要在这里教一群弱智!”里头的老师越想越气,开始咒骂起外头的小卷毛来。
江泽绒汗颜,难怪那小卷毛要跑,要是留在这,岂不是撞枪口吗?
他讪讪地站着,任由胡小白缩在他腿后,这种情况该咋办?他现在还能扭头跑吗?
不造啊,学校也没教。
这时,懂懂的两条监考藤蔓也怒冲冲地飞出来了,一藤蔓逮着懂懂猫,一藤蔓‘恢恢’地抽着空气。
而懂懂不知何时变成了小孩的模样,嘴里叼着半张破烂试卷,手里捏着一沓碎纸片,即便被吊在半空中也依旧悠然自得,得意地咧出一排标准的小白牙。
“怎么回事!”那老师更生气了,“试卷都撕成这样?”
登时,七八条藤蔓逼近江泽绒的面门,老师阴恻恻地说:“你们不是说这个学生还行吗?”
从小优秀到大的江泽绒头一次面对老师出了一脑门汗,他也急了,大叫着问:“懂懂,你不是会算数吗?”
懂懂理所应当地回:“懂懂会算数又不会写字。”
“那你扯试卷干嘛?”
“好玩,好玩。”懂懂猫笑嘻嘻地回答,哗啦一下把纸片扬得老高,“懂懂的开心彩带!”
完了,完了,江泽绒捂住眼睛——懂懂,自求多福吧!
果然,没一会就传来懂懂的嗷叫声。
“嗷!做什么打猫的屁股!”懂懂嚷嚷着,“嗷!屁股痛痛!痛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