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染尘,睥睨万物。
“你是谁?”毫无声息地就出现在他身边,祁汜眼底闪过狠厉,悄然抬起他手里的玉箫。不料轻微细响,他的箫被无声震碎。
“放开我娘子。”绯漓全然不顾他的话,任性的忽视不想听的,只朝着纪瑶走过去。一步步,都让祁汜感到某种威慑力。
此人定不简单。祁汜微眯起狭眸,暗道:“蛛影处传递来的资料上并未提到南明有如此厉害的人物。”
他又扫过绯漓双目上蒙着的布条,折射着光泽,拂过青丝。
“你莫非是南明新招的驸马,那个女人见异思迁,你倒是不简单。”祁汜微勾唇角,意味不明道。
“敢出言玷污我的娘子,你必死。”绯漓抬头,无形的压力倾灌而下,犹如疾风骤雨,瞬间穿透祁汜的心脏,逼得他后退一步。
祁汜抬眸时尚有惊诧,下一刻却锁紧纪瑶的咽喉,威胁道:“不想她死的话,就别过来。”
绯漓面露迟疑,当真站着不动,只轻轻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哈,哈哈……”祁汜语气里笑的有几分疯疯癫癫,牵扯着纪瑶站立的摇摆不定,呼吸艰难。祁汜骤然淡下语气,平静道:“我想颠覆这个世界。”
“疯子。”绯漓皱眉,轻描淡写点评一句。
殊不知是何处点燃了引火索,祁汜好笑的打量着绯漓,悲悯道:“可怜你还不知,路过时本君曾在一个凡人身上看到一双浸透仙气的眼睛,公子纨绔,与你的妻子缠绵悱恻,而你却被蒙在鼓里,当真可悲可笑。”
此言一出,绯漓神色苍白如雪,受伤似的望向纪瑶,道:“娘子,他说的……可是真的?”
绯漓将纪瑶错认成新娘,祁汜误打误撞勘破事实,却品性恶劣,故意引导绯漓误会,想旁观这一场好戏如何收尾。
绯漓却一无所知,只自语道:“你说过只喜欢漓的。”
纪瑶知晓他看似云淡风轻,实则稚子心性,纯真良善。何况欺瞒非她本意,一切只不过误打误撞,歪打正着。
纪瑶吸了口气,道:“绯漓,你听我说。我从未想过欺骗你的感情,我发誓待你的一切都是真心的,只不过我并非……”
“你可想仔细了,这榆木脑袋若是知晓你是个冒牌货,你猜他还会不会对你上心?”祁汜附在她耳边笑着轻语,二人情形看着亲密暧昧。
要出口的话戛然而止,她迟疑了。她知晓祁汜并非危言耸听,绯漓虽看似强大,但性情很不稳定,他若得知真相后拂袖而去,那再无人可救她于水火了,南明百姓亦会逢遭厄运。
“过后再找他坦白吧,如今要以大局为重。”纪瑶暗自叹息一声,道:“绯漓,你信我,我是你的娘子,又怎会害你?”
“你已经骗了我一次。”绯漓指着自己眼睛,道。“你把它给了你的心上人,欺骗我说是义兄。”
“倒是忘了还有这档子事了。”纪瑶心中懊恼,这些本不应她承下,她隐约也猜出所谓“苑殿下”一直在玩弄欺骗绯漓的感情,奈何痴情人一片痴心不改。“不知是福是祸了。”
“罢了,他们男花女爱,关我什么事?”纪瑶狠下心,用苑殿下的名义举指发誓道:“以往的事很难说清,日后我会给你解释的,不过我可以保证,今后再也不会欺骗你了,我发誓。”
“阿苑,你……不必如此。”绯漓略微动容,情不自禁唤出妻子小字。
“既然这般融洽,倒不如本君再给二位一个证明忠心的机会。”祁汜适时的出声,扳开纪瑶的牙齿,将一颗药丸喂了下去。松开纪瑶后,慢条斯理地擦拭手指。
“你,给我吃了什么?”纪瑶捂着喉咙,睁大眼睛。
“放心,你暂时死不了。”祁汜微微一笑,虚指着下方的深坑,今日的洞牯格外安静,有些奇怪。
“那些怪物便是从池子里孵化出来的,是我妖月国先祖遗留在此地的。不过刚刚玉箫已毁,本君再无法操控它们回头。你们不是一直想知道如何彻底清除十万洞牯么?如今机会已经送给你们了,只看你们肯不肯动手了。”祁汜轻笑道。
他一把将纪瑶推向绯漓,纪瑶撞入绯漓怀里,被稳稳当当接住。三人站在钟楼之上,如履平地。
晚风徐徐,掀起三人的衣袂翩跹。
纪瑶神色凝重,道:“你又想搞什么鬼?我们不会任你摆布的。”
“别担心,我是来救你们的。”祁汜扬唇一笑,倏然抬手指向绯漓,道:“他的身上集结了太多气运,若想彻底根除坑里的脏东西,你须得杀死他,把他推入坑里,用他祭奠底下的那些亡魂,生生不息!”
喊到最后,他竟直接喊破了音,脸上出现癫狂的笑容。“如何,你舍得吗?你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