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欢愉过后,她的内心却感受到无尽的苦楚和愧疚,一滴泪痕沾在睫毛上。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对不起哥哥,对不起家族教导,父母之恩。”
抬眸望去,祁汜的纤纤玉指在顺理着落在胸前的青丝,他并未看她,只往那里一坐,便叫人不敢轻易打扰。
纪瑶摸出藏在枕下的匕首,悄然攥紧了发青的手指。
她谨遵时代教诲,既然事已至此,哪怕需要以死证明清白,她也要拉着祁汜陪葬。
尽管,他们之间已经不清不白。
她曾一度以为银莲早就非清白之身,却发现并非如此。也是,尚未到十五岁,按照阁里规矩,还不及梳拢,左右不过些流言蜚语罢了。
说来可笑,她竟因为一些流言蜚语而产生了怀疑。
“纪瑶。”祁汜低声唤她,语调没有起伏,却透着某种警告:“松手前想清楚后果。”
原来他都发觉了。纪瑶松了手,明知自己没有任何的机会,却依然心怀不甘。她恨祁汜的染指之情,更恨自己的无能。
“自然,纪瑶与您,只有合作关系。”纪瑶用力咬了下唇,提醒着自己这份屈辱。
二人相对静默无言。
亲密的过分,又生分的过分。
“不过,也有必要让某些人知道,你我的关系。”
祁汜把架子上的衣服取过,丢在纪瑶身上,盖住了大部分春光。
下一秒,房屋的门碎裂成屑,外面乱舞的雨丝铺天盖地满面而来,纪瑶抬眼看到,绯漓也蹲在门前。
“某些人”是绯漓。纪瑶的心跳慢了一拍。
他全身被雨淋湿透了,透着一股雨水的寒凉气,乌发贴合在身上,不知在外面蹲了多久,大抵是觉得冷了,就一直蜷缩坐在门口地上。
纪瑶以为早就把他打发到别的房间了,确实没想到他一直守候在外面。
大雨磅礴,掩盖了内外动静。
绯漓又失去神力,根本发现不了祁汜也在里面。
这一刻,说不清心底的五味杂陈。
绯漓背影萧瑟,抬起头的刹那脸上透露出的欣喜不加掩饰,却在看到里面场景时骤然愣怔住了,表情变得呆呆的。
“瑶瑶,他……是谁?”他的声音在雨夜里飘忽不定,有些听不见了。
祁汜肆意一笑,有些挑衅意味地把纪瑶揽在怀里,揶揄道:“外面有只落水狗,啧,可怜。”
他逼问着绯漓,“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可偏偏有的人不自知。”
纪瑶突然觉得这一幕对绯漓而言,过于残忍了。
她企图撇清与祁汜的关系,然而此时此景,床上落红,都在提醒着在场众人,他们已经既成事实,百口莫辩了。
“祁汜,不要再说了。”纪瑶开口打断他,苦涩道:“不要再说了。”
祁汜挑了下眉,倏然粗暴地把纪瑶拽过来,禁锢在怀里,语气透着危险,“本君是不是,对你太过宽容了?”
纪瑶猝不及防踉跄一下,抗拒着祁汜的束缚,但她无法挣开祁汜的手,而被她匆忙中拢上的外衣松垮下来,露出香肩。
祁汜低下头,惩罚似的咬了口她的肩膀,尖利牙齿划破肌肤,留下明晃晃的牙印。
纪瑶只觉得被针扎了一下,但她的后背贴合在祁汜的胸膛上,两只手又分别被他锁住,几乎动弹不得。
祁汜侧眸看着绯漓,故意用指尖挑断她胸前红绳,唇角微勾。
还差一点点,她就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走光。
“不要,不要……”纪瑶双目朦胧地摇头,感到十分屈辱,却只能祈求施暴者高抬贵手。她和绯漓都好似祁汜的掌中之物,被他玩弄于股掌。
明知这是一个局,却无法破除。
“你知道怎么做才算听话,纪瑶。”祁汜最后一刻留了手,在她耳边轻声道。
纪瑶默不作声,祁汜松了手。
“本君大发慈悲,给你们一柱香时辰做个了断。”祁汜寻了个合适地方坐着,给自己倒了杯水,小口啜着,视线却若有若无落在这里。
纪瑶如坐针毡,别开头不去注意他。
绯漓双眸破碎地望着她,睫毛轻颤,双手却紧张地不知如何安放,最终扭在了一起。
“瑶瑶,我要听你说话。”
“说什么?”纪瑶叹了口气。
“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是被迫的,是不是?”绯漓紧张地盯着她,小心翼翼地问。
纪瑶不知如何说清楚来龙去脉,她怕自己说错一字,祁汜会百倍折磨他们,她只能选择沉默。
绯漓却见纪瑶不说话,焦急万分。
“别人说的我不信,瑶瑶,我只信你。只要你说的我都相信,哪怕是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