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漓抓过纪瑶的手腕,割腕取血。
纪瑶吃痛,下意识缩手,但却是纹丝不动,她无法挣脱绯漓的桎梏。
那几滴血漂浮在半空里,流动着不同的形状。
“你要做什么?”纪瑶捂着伤口,又瞄到了上面的红莲花瓣印记。
这个印记时刻提醒着她,绯漓对她所做过的种种,令她心情复杂。
止不住的心生嫌隙。
“他对当真是我无情无义。”纪瑶心想。
尽管早就知道,还是会心情失落。
绯漓抬眼看了一眼,施术替她愈合了手腕伤痕,冷声道:“疗伤。”
紧接着他一番操作,那几滴血融成血色丹药,被喂入汋华口中。
她的血里有两生花,经过生生不息的锻造与锤炼,她就是行走的两生花。
纪瑶垂眸看着逐渐有了生机的汋华,面露不忍,汋华为了护她而受伤,倘若她的血可以救汋华,那便是十分好的。
事毕,汋华落在绯漓怀里,纪瑶面露紧张,心想:他不会还想抓我回去吧?
然而此时,天空传来一声轻笑。
扶澜犹还在原地,戏谑看着底下一切。
见被注意到,扶澜倏然转眸,妩媚妖冶地轻启薄唇:“哎呀,真羡慕你,美人与灵宠相伴身侧,不像我,只能孤家寡人。”
美人?说的是我吗?纪瑶眨了眨眼,不明所以。
“你不该存在于此。”绯漓淡淡道。“至于她……她是我的人。”
“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在装嫩。”扶澜嘲笑道,“想必你也察觉出来了,她的身躯迥异,不出三日,这副惨败身躯再也无法承受强大的灵魂之力,届时……”
绯漓眸色深邃起来。
闻言,纪瑶则垂眸看她的手腕,上面的红莲印记,若是扶澜说的是真的,难怪她最近总是感到异样,原来是身体不行了吗?
恍惚间感到些许沧桑,她这一生,全然一个笑话!
“天地之下,唯有我可以百花枝叶为她重塑肉身,巩固仙根,你若真心在意,你知道应该怎么做。”扶澜悠哉悠哉道。
绯漓语气难得透出几分讥讽:“花神扶澜,名不虚传。”
“谬赞。”扶澜很给面子地回应。
绯漓无意与他废话,抬袖之后,扶澜消散在一团雾气里,原地只留下他夸张肆意的大笑。
纪瑶刚想说些什么,突然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身体坠地前,仿佛落入一个轻柔的怀里。
“又来了。”走在虚无中,她聆听传递而来的声音。
那是一种意念,催促她往前走。
熟悉的建筑落入眼眸,她看到出现在隐世里的建筑,那座巍峨耸立的幻神山,那座隐世之主生活过的神殿。
“我这是,灵魂出窍了吗?”
她能够耳听八方,隐世里的亡灵们和白衣隐者的对话依稀传入耳朵,一眼望去,隐世如履平地。
这时,她看到在醉仙楼里眠花卧柳的清夜,他与几名绝色的舞女低诉相思,风流至极,毫无隐世之主的架子。
“主人,喝奴家的茶吧。”舞女们匍匐在他身边,为他端茶送水。
“没想到清夜私底下是这样子的人。”纪瑶心想。
突然,她感受到某种力量正在窥伺这一切。
一抬头,看到天空上的红蓝分界线似乎被一只看不见的巨手强行撕裂开,成了两半。
夹杂在两片天空之间的,是一望无际的星空璀璨领域。
那一眼万年的震撼感,让纪瑶终身难忘。
“仿佛触及到未知领域,窥伺到了不得了的秘密……”纪瑶意识到有些东西是她不该去看的,然而她的身体好像被定住了一样,只能抬起头呆呆看着。
这时,星空深处出现一道金光,落入纪瑶的眉心,身边散着金色粉末。
……
一片长久的寂静之后,纪瑶被身边的喧闹声音吵醒。
“不好啦!天塌啦!”白衣隐者难得失态,放声大喊。
纪瑶的视野逐渐清晰起来,稍微一动,却发现自身的手脚被厚重的锁链锁住了,关在一间密不透风的房间里。
四周的墙壁岩石坚硬无比,看不出门在什么地方,只有头顶有一小块洞口。
她挪动着笨重的铁索,到天窗底下,抬头看,出现在梦里的那番景象蓦然进入眼眸。
山河倾覆,星空碎裂。
“怎会……如此……”她低声呢喃。
若是持续发展下来,隐世必将会倾覆。
另一边,神殿跨越九重云霄,筑起通天高阁。
此时,隐世之主在那里观测星辰,忧心忡忡。
奇怪的是,他竟在与宏伟的星盘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