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她将林绝的手贴在自己心口,引擎重新轰鸣时,声音比车轮碾过落叶更轻,“我们终于能光明正大地牵着手啦。”
“不…该低调的时候还是要低调”林绝补充道。
林绝望着车窗外退去的庄园围墙,镯子随着指尖颤动轻响。
车轮碾过树影时,云霁忽然低笑出声。
她腾出一只手,与林绝交叠的十指又紧了紧,任金镯与银戒相碰,在静谧车厢里敲出细碎的、属于她们的心跳。
礼堂穹顶垂落水晶灯,云野梳着龙须背头,墨色西装笔挺,正含笑望向红毯尽头。
周婉的白纱掠过浅金地毯,挽着父亲的臂弯走来,腕间碎钻手链随步伐轻晃,像碎了一袖星河。
林绝作为伴娘立在花门下,月白色缎面长裙衬得肩线清瘦,乌发松松挽成低髻,只别一支碎钻蝴蝶簪。
她垂眸替周婉整理头纱时,耳坠轻晃,竟显得格外的温婉动人。
台下宾客席间,云霁指尖摩挲着香槟杯沿。
她穿一身亮白色西装,目光追着林绝的背影。兄长的婚礼管弦声渐缓,她忽然想起昨夜自己窝在林绝怀里打盹,自己鬼使神差地问:“我们的婚礼要摆多少支玫瑰?”
此刻新娘抛出手捧花,雪色花束掠过水晶灯折射的光斑,直直落向林绝怀中。
作为挚友的林绝,也是代表整个伴娘团发言:
“云野,我代表周婉的朋友们统一发言,周婉脾气不好,你是知道的,我们也知道,但周婉纵有千般不好,但她从未对你不好,希望你可以包容她,也希望你们能够幸福美满。
今天你来接亲的时候,我们每天为难你,也希望在今后的岁月里,你莫要为难婉婉”
话未说完,周婉已经泣不成声,她与林绝是多年挚友。年少知己,只见她上前拥抱着林绝,而此刻台下也掌声不断。似乎都为如此真挚的感情所感动
云霁看着她微微怔住的侧脸,忽然在心底勾勒出画面:“同样的礼堂,同样的白纱,只是自己会身着草原风格的西服,而她也一定会在神父话音落定时,吻去那人唇上的紧张。”
掌声雷动中,云野替周婉戴上戒指的动作忽然顿住,他看见妹妹正对着伴娘席轻笑,而林绝指尖捏着花瓣,耳尖红得比捧花里的玫瑰还要鲜艳。
婚宴散场时,只剩下云野和云霁那一桌酒鬼还在战斗中。
云野搭着西装外套靠在椅子上上,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正含混不清地给几个朋友讲大学时翻墙买啤酒的糗事。
云霁窝在小沙发里,卷发乱糟糟地支棱着,手里的威士忌杯空了又满,笑眼眯成一条缝,时不时跟着拍桌大笑。
林绝站在宴会厅门口,指尖捏着车钥匙转了两圈。
她换了件黑色吊带长裙,外搭的针织开衫滑到肘弯,露出腕间云霁送的金镯子。
周婉扯了扯她的袖子,婚纱裙摆沾了些酒渍:
“再不去拉人,你家那位明天该头疼得爬不起床了。”
“云霁。”林绝走过去,鞋跟敲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醉眼蒙眬的人抬头望她,忽然笑出来:
“林老师~~你头发乱了…”话音未落,便被对方冰凉的指尖抵住嘴唇。
“已经凌晨两点过了…”林绝盯着腕表,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我最后提醒你一遍。”
云野忽然指着两人拍桌大笑:“妹妹怕老婆!哈哈哈哈......”
话没说完就被周婉捂住嘴,瞪他一眼:“再闹今晚睡客房。”
云霁晃悠悠站起来,西装外套掉在地上也没察觉。
她晃到林绝面前,鼻尖几乎碰到对方的:“我没醉......”
尾音拖得老长,带着酒后的黏腻。
林绝后退半步,垂眸倒数“三…二…一…”
忽然被人抓住手腕拽进怀里。
“错了错了......”云霁把脸埋进她颈窝,发梢扫过林绝敏感的耳垂。
“现在就走,回家给你泡蜂蜜水。”
她踉跄着去捡外套,却被林绝直接抽走搭在臂弯里。
“周婉,我们走啰,下次见。”
林绝侧头叮嘱,指尖轻轻掐了下云霁的腰。
醉鬼吃痛地缩了缩,却乖乖跟着她往门口走,路过吧台时还不忘回头喊:
“哥......新婚快乐......”声音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旋转门外。
周婉看着两人交叠的背影笑出声,转头正对上云野微醺的目光。
新郎忽然伸手把她捞进怀里,下巴蹭着她的发顶嘟囔:“还是妹妹有出息......这么快就把清冷美人林老师拐回家了......”
“那你呢?”周婉伸手替他整理歪掉的领带,“拐到我这么个麻烦精,后悔吗?”
云野忽然低头吻住她的唇,酒气混着香槟的甜漫过来。
远处的侍应生开始收拾酒杯,水晶灯的光落在两人交缠的指尖,像撒了把碎星。
而此刻的停车场里,云霁正被林绝按在车门上。月光透过天窗落进来,映得那人眼底有冷光:“下次再喝到凌晨......”
“没有下次了。”云霁抬手替她理开被风吹乱的碎发,指尖掠过她颈间胎记时忽然俯身轻吻,
“我保证......以后都听林老师的话。”
林绝别过脸去,耳尖却红得要滴血。
远处传来夜莺的啼鸣,混着车载香薰的雪松味,在五月的夜风里酿成一摊令人微醺酒,却清冽得让人上瘾。
而再副驾驶的云霁已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但嘴里还振振有词:
“酒色渐浓春思荡,鸳鸯绣被翻红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