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阿枫尝试和空浮游交流,询问通常不会出现在船屋的空浮游为何会黏附在甲板下。费了一番功夫才弄清楚,原来空浮游是一种和植物共生的生物。
它们漫长的生长期需要和植物根系相连,从植物中获取生长的必需物质,而共生的植物类型也决定着空浮游的生长方向。
这只小空浮游是被阿枫种下的红薯们吸引来的,而此前阿枫青鱼发现土壤不用浇水的现象,也正是因为空浮游。空浮游会净化海水并吸收营养分给共生的植物作为回报。
“红薯……甜甜……喜欢……”空浮游的思绪碎片在阿枫脑海里乱蹦,“奇怪的能量……喜欢……”
而后阿枫也确定了空浮游所说的奇怪能量正是指他的异能,这也是空浮游想也不想就跟褐巨藻跑了的原因。
阿枫最终也忍不住摸了摸这个柔软的生物,给了它一些异能当作零嘴。褐巨藻也在一边期盼地颤抖叶片,让阿枫有种养了贪吃小狗的错觉。
由于褐巨藻在族人面前出现过了,因此要避免被发现它和阿枫之间的关系,于是在“海狮怨念”消除前,褐巨藻除了每天在船屋周围晃几圈,小小捉弄一下族人们,最好呆在海里。顺带也把空浮游带回原地,让它继续和红薯们共生。
过了三日,古瑞德将祭祖仪式和海狮的送葬仪式一起举办,阿枫也让“海狮”在所有人面前变回为安安静静的正常植物,随着海浪漂走,彻底安了所有人的心。
至于漂走的褐巨藻再偷偷自己跑回来,除了阿枫和阿伦特再没有人知道。
祭祖后的勇士比武正常进行,充满竞争和激情的比赛也终于驱散了这段时间笼罩着部落的不安和担忧的情绪,绝大多数族人逐渐重新回到宁静的生活中。
比武期间,古瑞德找机会又同阿枫交涉了一番。古瑞德隐晦地表示了对阿枫那日解围的感谢,又代纳奇尔向阿枫致歉。
但阿枫清楚纳奇尔不会来服软的,因此只是古瑞德的一厢情愿。但看着眼前这个自风波后一下子显得龙钟老态的老者,阿枫也不愿令古瑞德太难做,便表示他接受了,以后大家都好好生活。
比武结束,最终的胜者是鼓足劲要拿回第一勇士头衔的达克尔,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庆典结束了。
而就在当天晚上,星螺部落等来了他们这些日子一直在等待的。
深邃幽黑的夜幕中绽放着星辉,瑰丽渺远的银河向着远处的海平线流淌。而在温柔而璀璨的星光下,无风的海平面亦如一片薄镜,明灭起伏的荧荧蓝光自最深处缓缓上升,那万千点的光芒交织成一片,恰如海下银河,与夜幕遥相辉映。
这是上浮到海面求偶、□□和繁殖的荧光水母和萤火鱿。
阿枫第一次见到这般梦幻美妙的生命奇景,黑色眸子里盈满光辉,不禁感叹:“真美啊。”
阿伦特安静地站在他身边,然后拉过阿枫的手。两人十指相扣,站在甲板上一同静静欣赏这片壮阔的生命之火。
当然,部落等待许久可不只是为了欣赏美景。荧光水母和萤火鱿都是可以食用的,其中萤火鱿晒干后可以储存很久,是重要的备用粮食。
到了半夜,等海面上已经挤满了荧光时,族人将带着拖网的小船拖入海中,从不同的方向去捕捞荧光水母和萤火鱿。
相比于紧张的捕鱼,捕捞成群水母和鱿鱼的过程称得上极为简单。荧光水母漂浮在水渍几乎不会动弹,轻而易举就装满了渔网。
萤火鱿虽然行动更灵活,但具有趋光的生物特性。只需在海面上点起一个火把就会吸引萤火鱿扎堆聚集,然后一网打尽即可。
就算捕捞过程极为简单,但如此大量的渔获运回船屋进行处理也是不小的工作量。同时由于捕捞量过于巨大,船屋无法承载这么多重量,因此捕捞的水母和鱿鱼会先送到岛屿上。
族人在岛屿上升起火堆,没有参与捕捞的人夜以继日地处理着食物。
忙活了大半个晚上,沙滩上已经堆满了水母和鱿鱼。由于这两种生物尸体腐败速度极快,族里没有人去休息,都在处理食物。
水母处理起来很简单,只留下柔软的伞盖部分,吃不完的部分全部浸泡在盐水中即可保存两三年之久。而鱿鱼需要剖开去除墨囊和内脏后展平,再拿到平坦的地方晾晒。
尽管所有人都为此忙得十分疲惫,但巨量的收获也让族人们十分高兴。
这样的盛宴会持续两三个晚上,但阿伦特说后面的海蜇和鱿鱼大小和肥美程度都远不如第一天的,并且第一天数量完全足够,因此后续不需要再捕捞了。
不过这样大群的鱿鱼会吸引一些深海食肉鱼类,这时候就是人鱼的狩猎时机了。
阿伦特在狩猎这方面完全没得说,他和桑两人合作抓住了两条炮弹似的大鱼。
阿枫听人说这是金枪鱼,这些身如纺锤,皮肤锃亮的大家伙切开后生长着鲜红色的肌肉纹理。
阿伦特当场切了一块最肥美的鱼腹肉塞到阿枫嘴里,挑着眉毛有些得意地问:“好吃吧?”
阿枫咀嚼着浸润着油脂香味,味道馥郁的鱼肉点头,给阿伦特竖了个大拇指:“好吃。”
这些大金枪鱼个个体长超过两米,接近三百千克,对于星螺部落来说是一笔不菲的进项。
阿伦特独占了一整张鱼皮和接近五十多公斤的鱼肉,加上两人分得的海蜇和鱿鱼干,几乎将家里都填满了。
而阿伦特仍然嫌少:“之后到了更远的海域,就基本没有吃的了,这些东西至少要吃两个月。”而且要是倒霉碰上暴风雨,还会损失很多。
因此家家户户都趁着还没有离开水母滩,争分夺秒地在滩涂、礁石滩和岛屿周围的浅海搜索一切可以获取的食物。
又过了五六天,所有的鱿鱼都完成晾晒入库后,星螺部落终于再一起启程,向着更无际的海洋漂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