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能跑出去,可别让他再碰到这只鬼,不然有他好果子吃的!
他脑子转的飞快,思考该如何避开他,但遗憾的是:貌似各个设想在现实都不能实现。
脚步越来越近,他能感觉到一双潮湿的手正在靠近他,要将他拉入地狱。
“等等。”
李欶猛地抬头,正面对上这张骇人的脸:“我有话要说!”
在将死之际,连鬼都会生出莫名的宽容,它停住动作,示意他说。
“我......”
李欶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地像下一秒就要慷慨就义一样,斩钉截铁地说出五个字:
“我操你大爷!”
话落,他猛地抓住它的脸往外扯,这么猝不及防的一推,竟然还真把它推的后退几步。
从这间房出去是彻底不可能了,以他的承受能力还不足以在死到临头的时候想出十全十美的办法,只得过过嘴瘾,说一句不痛不痒的话发泄。
工作也是,软弱无能。
创业也是,毫无建树。
社交也是,一塌糊涂。
这种活着不如死了的人生就要止步于此,李欶也不想再忍下去,但打这玩意总觉得心理上恶心,只得嘴上骂骂。
“像你这恶心玩意死了也是活该,死了就死了,还留在世上干什么?留着你去找别人啊!去找让你看不顺眼的人啊!去找刁难你的人啊!一天到晚就知道缠着我这种垃圾,你简直比垃圾更垃圾,没用的东西,怪不得生活不顺利,早死了也是为自己积福了!”
他一番连珠炮说出口,也不知道骂的是它还是自己,总而言之,这番辱骂的效果很好,成功激怒了对方。
但李欶还是说的不解气,看着它小小的五官浮现出大大的怒气,李欶突然就咧嘴笑了。
“没用的东西,活着没用,死了也一样废物!”
伶牙俐齿在不适当的时候发挥作用,一句接着一句把它打的找不着北,只顾着要眼前人好看。
“嗬......!”
水鬼愤怒地张开手臂,壮硕的体积几乎把门整个挡住,光线被遮挡的严实,让人注意不到一道身影的悄然出现。
寂静的房间就只剩水渍黏腻混合在一起的声音和李欶越骂越起劲的脏话,他眼神越发明亮,紧盯着它气到发胀的脸庞,没有躲避。
“生气了,因为我说的都是实话,被戳中心窝子了吗?”
“来,有种弄死我!”
如你所愿。
在它脸上,李欶看到了类似这样的情绪,但他不害怕,昂着头,挑衅地看着。
笨重的身躯拖着锐利成尖刀的手朝他扑过来,而比它更快的是一堆骷髅一样挂着血肉的东西,随着他的动作暴露在身后,一动不动。
不知什么时候,那双剩白骨的手攀附上他的太阳穴,在它动作的瞬间毫不犹豫刺进眼眶,伴随着“嘎吱嘎吱”的声音,骨节越挖越深,直至把它整个脑袋刺穿。
而后在飞溅的水渍中撕成两半。
沉坷……
面前这个连脸皮都没有,只剩骨头的东西,李欶却知道是他。
他应该惊讶的,不过心底却没多少震惊,或许在潜意识里已经认为——危险的时候他本应在的。
从刚刚瞄到门边的影子的时候他就已经放松下来了,之后的言语刺激吸引注意居多,不过发泄也有,总之是骂爽了。
门边只剩一滩水渍,之后什么也没有,李欶把手上被油糊的不能再用的刀扔到垃圾桶,打开灯,转头正准备招呼沉坷进来。
他不见了。
盘旋在口中的话一噎,李欶盯着那滩水渍几秒,拿拖把过来拖。
忙完才找到掉在地上的手机,李欶打开看了眼,已经凌晨四点半了,闹了一通人也精神了,他把客厅灯打开,鬼迷神窍地把那份压在柜子最底下的档案袋摸出来,整个人懒散地倚在沙发上。
一边拆,他一边摇头感慨:这公职人员的资料就是严密,包的里三层外三层的。
究竟是什么资料要保存这么严密,又为什么要给他呢?
说实话李欶怕里面的东西跟自己有关,也怕看了之后影响到他之后的生活。
但他现在就是想看,冥冥之中有种预感,如果打开了这份资料,他的生活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那他也要看。
反骨来的不是时候,或者是今晚的一通破事给他的压力太大,导致他疯而不自知,所以会做一些一反常态不顾后果的事情。
档案袋很厚,摸着里面貌似装了不少东西,李欶扒开袋子瞅了眼,先拿了个最小的本子出来。
看着是一个陈年老本,边角有些掉皮泛黄,但整个本子看得出来是被人爱惜保存的,边角没什么缺失,封皮上有个玩具密码锁,已经被解开了。
像李欶这种手比较贱的,拿着人家的本子也改不了不良习惯,手指不自觉地撵着页面一角,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书页已经皱了。
他翻开第一面,被花花绿绿的小动物围住的正中间留白的部分写着整齐而幼稚的三个字:笔记本。
这是沉坷的笔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