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霁端着厨房做好的膳食,提着裙摆往他那儿走。
沈淮序低头认真写着,待夏霁走得近时,才注意到脚步声。
“淮序。”夏霁唤他,不由得身子凑近,想看他到底有何要事,在休息的空隙还在奋笔疾书,好生认真。
谁知沈淮序身后的手用力一抽,手中东西塞到里侧,紧接着抬脸对上夏霁疑惑的表情,出乎意料道:“你怎么来了,中午日头大,可莫将你晒坏了。”
夏霁歪头去看他身后,他身侧的手不自觉往后藏,另一只手去拉夏霁:“你用过午饭吗,晚上其实不必等我,昨夜你困成那般,我见了着实心疼,下午便差不多竣工了,今夜...”
夏霁忽而靠近,身上环佩轻响,沈淮序不由得呼吸渐促,心已然先乱,如鼓点咚咚敲在心上。
夏霁面上笑意渐敛,眉宇间轻蹙,带着几分不悦,轻嗔道:“你既不好好吃饭,那我也不吃了。”接着放下手中食盒,转身提着裙摆而去,裙角轻扬,如风中柳絮摇曳生姿,却掩不住那丝娇嗔之意。
沈淮序起身去追,但他却因着刚刚久坐于此,双腿似灌铅,难以挪动分毫,差点从河堤上滚下去,他用手撑着身子:“你别气,我一会就回府。”
夏霁气鼓鼓地坐回马车之上,阿静只紧紧在身后跟着,不多言语。
未久,收拾食盒的家丁把东西整理好带上车,夏霁问道:“驸马可都吃了?”
家丁掀开盒子呈给她看:“吃得可干净呢,驸马让奴才带话给您,他把饭都吃了,您也得好好吃,还说他回府便同您解释,让您莫生气。”
她昨夜朦胧中未看清,沈淮序瘦了一大圈,他整日忙于此事,但有何要紧事比身体还重要。
回府之后,夏霁没了出门游玩的心思,呆坐在窗边坐了一下午,气他不爱惜自己身子,气自己平日太过粗心疏忽了他,还有些介意他所记何事。
说不在意是假的,夏霁偶听得吃饭的工人们说起:“驸马爷一日日在写什么,休息时总抱着个书本。”
“你懂什么,人家读书人能和你大老粗一样?”
......
夏霁这一坐便入了夜,她用了些白粥,没多大胃口,先安排婢女们伺候沐洗了。
热气缓缓升起,如轻纱般缭绕,屋内被一层温暖的雾气拢着,她整个身子浸入水中,水汽在莹白肌肤上轻轻拂过,周遭被薄薄水汽隔绝。
门被缓缓推开,估摸着时辰该是婢女为她擦洗了,她缓缓闭上眼睛,身子软得仿佛要化在这一池水中。
温热又粗粝的触感从颈间传来,夏霁身子一僵,转过头去,撞上身后沈淮序的目光,他眉眼带笑:“我来服侍你可好?”
这些年沈淮序握过剑、搬过沙袋、劈过柴...指腹带着一层薄茧,他轻柔地摩挲着她的脸颊,仿佛在精雕细琢一件艺术品,生怕一用力便会将污渍沾染了她。
她望着他,眸中掬着一汪清水,沾着水汽的长睫只轻轻一颤,便荡起一层涟漪。
雾气氤氲,那芙蓉面上浅艳艳的红色像带着汁水的樱桃。
他俯身含住,细细轻触每一寸柔软,温柔地含住她的舌尖,交缠炽热地滑过她的全部。
泠泠水声中,沈淮序刚换好的寝衣被滚烫的水汽痴缠、占有。
...
沈淮序为她简单擦了擦发上和身上的水,她滚烫的身体只隔着薄薄的寝衣贴着他,令他起伏胸腔中,那熄灭的火又渐渐燃起。
他索性将她打横抱起,踢开门以凉风吹散胸中炽热。
夏霁的手无力搭在他的颈后,缩在他怀中。
夏夜的风穿堂而过,平添几缕燥热和旖色。
她被沈淮序轻放在床榻上,沈淮序忙不迭地转过身端起桌上的凉茶一饮而尽,站在门边,任由门外的风拂在他脸上。
丝滑的缎子裹在夏霁身侧,冰冰凉凉的,消解着她身上的热,但很快又被她身上的热气熨开。
她扯扯被角,不禁翻了个身,身下却被一硬物咯到,伸手去摸,摸到一本书册。
夏霁起身坐起,翻看着书册,厚厚一本,每一页都画了不同景色,或夏或冬,四时尽有,沈淮序稍缓后,踱步回到床边坐下,带着笑意凝视着她。
夏霁一页页翻开:“你那日午饭时,在画这些?”
沈淮序轻点着头,从她手中接过画册:“之前你在北齐时,受了诸多委屈,还没玩几天就被困在宫中,不得自由。
我这几月又整日在河堤上忙,无暇陪你,本想着把我所闻所见画给你看,但无奈我紧赶慢赶,还是画得太慢,很多细节还得传书问赵染,你可先看看有哪些喜欢的地方,日后我们一同去。”
如此厚厚一本,每一幅画都标着当地特色小食、最美观赏季节,有些甚至还详细记了出行线路。
夏霁:“你夜里在厢房也是在画这些?”
沈淮序:“我每每回府,怕扰你休息,又想着尽快画完,便去厢房了,可惜还是晚了些。”
夏霁直起身子,双手环抱着他,温热的脸颊贴在他耳边,轻蹭着.
夏霁身上的燥热退下,带着一丝清爽的凉意,若一汪甘甜的清泉划过他心间,反而却徐徐带起燎原之势。
“谢谢你。”夏霁同他一触即离,捧起画册,爱不释手,她一边翻看一边问道:“那这其中哪处是你觉得最好的去处?”
窗柩半掩,一缕清风悠悠拂过窗柩,吹动垂落的轻纱,如水的月光洒落在她发间,她整个人身上浮着一层淡淡银辉,与天上的繁星遥相呼应。
沈淮序清眸凝视着她,骨节分明的手夺了她手中书册,放在一旁桌架上,顺势拉下纱帐,俯身轻咬她的耳垂,搭在她的腰侧手轻轻一拽,寝衣滑落:“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亲吻交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