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只是告别?
“奇怪?我记得她要回去订婚的,这样留在这里不会耽搁了吗?”陆英鹃问。
陆英鹃的这一番话无疑是程鹤伊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往后踉跄两步,手腕撞倒玻璃杯引得一连串的碰撞声。她极力恢复理智,手忙脚乱地将其摆放在原地。
原来,真的只是告别。
是她自作多情了,竟妄想会有别的什么。
呵。程鹤伊在心里自嘲道。她怎么敢的?
陈惠敏关切地看了眼程鹤伊,赶忙将陆英鹃拉到对面:“云初要订婚了?你听谁说的?”
“当然是听她自己说的。”陆英鹃双手搭在桌面上,一脸同情,“说是要嫁人了,所以给自己放个长假,不然往后结婚了得顾及家庭,都不能像现在这样自由。”
陈惠敏:“你认识云初?”
陆英鹃摆摆手:“嗐,不算认识,我只是在三个月前把她载到这儿来的。喏。”陆英鹃指着对面的彼岸,“我当时就把车停在门口。”
“这姑娘长得好看,我就是想忘也忘不了。加上当时她没有一丝要结婚的喜悦,估计对象不是喜欢的人,我心里可怜她,便记下了。”
“可是——”陈惠敏皱着眉头低喃,“不喜欢怎么还要嫁给对方?”
陆英鹃却是反问:“这年头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又有多少?”
陈惠敏看了眼陆英鹃,默默闭嘴。
“但是,我跟她相处这么久,她也没跟我提起这件事呐?”过了许久,陈惠敏仍是不甘心,自顾自地问。
陆英鹃:“这般为难的事情,说给你们听干什么?又不是什么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美事。”
陈惠敏轻叹一声,算是默认了陆英鹃的说法。
“可怜这姑娘了。”陈惠敏不禁叹息,“我们云初是多好的姑娘啊,怎么……哎!”
“鹤伊,你知道这件事吗?”
程鹤伊正靠在柜台上愣神,陈惠敏喊了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她后知后觉地摇头:“不知道,我是今天才知道她要走了,也是在刚刚才得知她要结婚了。”
“也是。”陈惠敏啧了一声,“云初是个好面子的姑娘,她看重你,这种事情估计也不想让你知道。”
“你说,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就摊上这种事呢?”陈惠敏愤愤道。
陆英鹃观察两人的神色,连忙按住陈惠敏的手背叮嘱:“我这人脑子笨,不知道你们还不知道这件事。既然是人家的伤心事,还是不要在她面前提起为好,让她安安心心地度过最后几个假日。”
季云初起了个大早,准备给这阵子相识的朋友买几个小玩意当做离别礼物,她在小巷里走走停停,在小镇的角落里挑挑拣拣,好不容易才挑齐几个朋友的礼物。
临近傍晚,她才在路人手中瞧见熟悉的面包袋,走近一问,竟真是从程鹤伊手中买的。她欣喜地谢过,手指抓着帆布包在空中晃了一个圈,手腕一翻,搭在肩膀上,提起裙摆就往面包店跑。
耳边的晚风在呼呼吹着,但她竟从中听出了舞曲的律动感。季云初每跑几步就忍不住在原地转上一圈,清脆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地吻着脚下的青石板,略带萧瑟的傍晚秋景竟被她看出一丝春意来。
她远远地瞧见门口那架白色的秋千,屋里还透着暖黄色的灯光,季云初匆匆停下脚步,拿出手机整理自己的仪表,在原地调整呼吸,紧紧捏着手里的帆布袋,故作镇定地抬腿走去。
晚风摇晃着门口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季云初透过窗户仔细观察,屋内没有程鹤伊的身影,估计是在内厨打扫卫生。她屏住呼吸,手掌缓缓抚上门把手,决定出其不意吓那人一跳。
“程鹤伊!”季云初猛地推开门,随之带起的清风猛烈摇晃着铜铃,带来一阵浪漫的悸动。季云初的嗓音里带着不经意的俏皮,尾音向上翘起,“听说你回来了?”
屋内没有任何声响,季云初疑惑地放慢脚步,探着身子观察四周。周围一片整洁,橱柜里的面包已被清理,餐盘也摆放整齐,就连地板也是没有一丝杂物。
季云初有些担心,她快步越过柜台,扭身朝内厨走去。
程鹤伊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手里还拿着一块半干的抹布。瞧见季云初的身影,她无力的抬起头,哑着嗓音问:“季云初,听说你要走了?”
“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