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说!”季云初指着上端的酒塞,“我当时扣的印子都还在这呢!”
“怎么?”季云初眯着眼一步步靠近,“对我生气,但又舍不得扔掉。”她站在程鹤伊面前,仰头突然凑近,与那人双眸直视,“程鹤伊,你那么喜欢我的吗?”
程鹤伊咬着嘴角,极力挺直后背让自己的底气更足一些:“人嘛,多往前看,以前的事情就不要计较。”她一边说着,一边抽走季云初怀里的酒瓶。
“我偏不。”季云初夺过酒瓶,“你的那些小别扭我要牢牢记在心里,等我们七老八十了,我还要翻出来调侃一番。”
她看着手里这瓶淡黄色的酒水,啧啧称道:“择日不如撞日,今晚我们就来尝尝某位醋王酿的酒是什么滋味。”
初春的天还丝丝泛凉,尤其是洗过澡之后,晚风带走身上仅有的热气,让人在不经意间冷得打颤。
程鹤伊将毛毯披在季云初的肩膀上,看着她若隐若现的肩膀,不自然地将视线挪向一边。
“这个天气还穿吊带,你不怕感冒嘛?”
“你不懂,这叫魅力。”季云初滑落一边的毛毯,露出光裸的肩膀,低头咬着下唇对程鹤伊眨眼,“我这样,你不喜欢吗?”
程鹤伊的喉头上下蠕动,僵硬地扯开话题:“你晚上能喝酒吗?”
“可以,现在就我们两个人,就算是乱说话我也无所谓。”季云初举起酒杯与程鹤伊碰杯,“这个不像平时喝的酒那样涩。”她咂咂嘴,“甜甜的,像果汁一样。”
“我担心你怕苦,加了很多蜂蜜。”程鹤伊抬手,拿走季云初的酒杯,“但度数在这,不要贪杯。”
“没事,我酒量挺好的。”季云初夺过酒杯,“以前我经过和我爸爸参加各种酒会,酒量慢慢地也练起来了,小小几杯根本难不倒我。”
“还说难不倒,你的脸颊都开始泛红了。”程鹤伊看着杯中黄澄澄的液体,闷声喝了一杯,“你在宁城的生活应该很幸福吗?”
“幸福?”季云初将酒杯放在眼前,透过玻璃看着远处的灯火点头,“那时候确实无忧无虑的,不知人间疾苦,每天没心没肺地快乐着。”
程鹤伊笑着拿走季云初的酒杯,苦笑道:“那你怎么还愿意来双浔,这里连几个好吃的外卖都没有。”
“因为这里有你啊!”季云初迟缓地眨眼,“那时候的我虽然没有烦恼,但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我只知道做父母的乖女儿,老师们的好学生,姐妹们的好闺蜜。”
“但到了双浔,我才突然醒悟,其实我不用那么多身份,我只是季云初,我只要做我自己就行了。”
季云初勾着程鹤伊的脖子:“因为喜欢上你,我人生第一次向我的父母说不,第一次不再选择将就,第一次想要追寻属于我自己的人生。”
“程鹤伊,你给了我很多第一次。”
程鹤伊撩着她的头发,轻拍她的肩膀:“你真的有些醉了。”她扶着季云初起身,“早点洗洗睡吧,再喝下去你明天会头疼的。”
季云初一挥手,甩开程鹤伊的手掌,踉踉跄跄地走到床边:“我没有喝醉,我只是微醺,这点酒只能让我微醺。”
“稍微有点上头,我一上头就会话比较多,程鹤伊,不好意思,吵到你了。”
程鹤伊轻笑着摇头:“不会,你这样挺可爱的。”
“那你早点睡,我给你那个湿毛巾过来擦脸。”程鹤伊掀开被子扶着季云初躺下,“你在这等我。”
“等一下。”季云初抓住程鹤伊的衣领迫使她一同倒在床上,“你想亲我吗?”
床头只点了一盏夜灯,光线朦胧。季云初的脸颊红润,双眼迷离对着程鹤伊呼气,尽显妩媚的姿态。程鹤伊下意识地咽下口水,哑着声音回答:“想。”
季云初噘着嘴巴,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是满意。她对着程鹤伊艳丽一笑,抓着她的衣领更凑近一些,在她耳边轻声道:“其实不光光是亲吻,别的也可以。”
“你要吗?”她将最后一个音拉得极长,嘴唇擦过程鹤伊的耳廓,激得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程鹤伊眨眼,企图保持最后的理智:“你醉了。”
“我说了我没有。”季云初的秀眉微蹙,勾着程鹤伊的脖子亲吻上去,一个翻身压在她的身上,“我的脑子还很清醒。”
程鹤伊躺在床上,双手搂着季云初的肩膀仰头与她不断纠缠,突然,她一个翻身,在季云初脸上落下温柔的一吻,笑道:“哪有让客人劳力的道理?”
她一面细细亲吻着,一面伸手在床头柜不断摸索。只听得滴的一声,季云初睁开迷离的双眼问:“你干什么?”
程鹤伊俯身亲吻她:“温度调高一点,不然会着凉的。”
季云初松了一口气,仰头继续承受那人细密的亲吻,感受雨雾与肌肤融合的感觉。
程鹤伊靠近季云初,在她的耳边呼了一口气,嘴角微微勾起,带着调侃的意味问道:
“姐姐,是你想要的感觉吗?”
兴尽晚回舟,勿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季云初的眼角泛着泪花,用尽全部力气捉住程鹤伊的手指:“程鹤伊,我有些困了。”
程鹤伊怜惜地亲吻季云初眼角的泪珠,紧紧抱住季云初:“好,那我们不要了。”
“还有力气起来吗?”
季云初垂眸看了眼,羞得将自己的脸都埋进程鹤伊的胸脯,糯声道:“没有力气了。”
程鹤伊宠溺地拍着季云初的肩膀:“那我们休息一下再去洗澡好不好?”
“嗯~~”季云初晃着脑袋磨蹭,“困了,想睡觉了。”
“不行。”程鹤伊意有所指,“得擦一下。”
季云初嘤咛一声:“那再休息一下。”她偷偷瞄了眼程鹤伊,在她耳边憋着笑说,“刚刚忘记回答你了。”
“这种感觉……确实很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