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来给我好好瞧瞧。”阿芙伸出手,重新拿过那串手链,“这串成色透亮,颜色也更偏,两串的成色质地都不一样,又如何证明这是我给沈才人的?”
女子平静温柔的芙蓉面上没有半分惶恐,她举起红玛瑙手链放在帝后目光下。
橘岁说道:“柔主子身边杏芝亲自送来还能有错不成,宫中人都知晓,清音阁给人送礼都是让她送,我们小主感谢你,你就借着这份信任明目张胆害我们小主!”
瑶草气急,橘岁和沈才人不记着恩情也就罢了,这会还想挑起内斗,冲她说:“我们主子是傻子吗,要害人还明目张胆的送,生不怕皇上知道为此降罪?况且我们宫里的那串,还好好放在妆奁里!”
“想要打消猜疑,为柔容华洗清罪名,不如让人将妹妹的那串拿来比较,便一目了然了。”张妃呷了清茶,“绾春轩离这不远,让华月和青玉一块去,皇后娘娘您看如何。”
皇后欣然同意:“也好。”
阿芙姣好的面容瞬时变换,猛然看着杏芝。
尚宫局送来的手链是得了潇霁光的吩咐,此事潇霁光未表态,定然知晓她是被人冤枉,但证据不足,宫中上下都知道这串手链的由来。
若是她拿不出手链,又没有能够让她摆脱的证据,当着众人的面,此事重拿轻放恐怕难以熄灭众怒。
“柔容华,让你身边人跟着一块,也能尽快洗刷你的冤屈。”
杜皇后嗓音轻柔悦耳,眼下想要服众,也唯有拿出她的那串自证清白。
阿芙被架在火架子上进退两难,只怕对方早已做好万无一失的打算。
那串手链她带出了宫,因颜色太过鲜艳,也仅仅是放在妆奁中,且首饰这些物品,都是杏芝打理。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耳畔再次传来声音。
“柔容华,你可不愿?”皇后等了久,语气中详带了不悦。
阿芙:“并未,是臣妾一时记不清是否将那串手链带来,只怕用手链作为证据,难以证明臣妾清白。”
皇后迟疑片刻。
阿芙道:“臣妾记不清楚,但这件事却是清清白白,皇后娘娘不信,便让瑶草跟着青玉,去找一趟吧。”
“若能找到,是再好不过。”
皇后皱着眉峰舒展:“母后与臣妾说过,阿芙性子最是温善,这事自然与她无关。还有沈才人,她们恐怕都着了旁人的道,有意想要她们争执,从而两败俱伤,伤了和气。”
潇霁光嗯了声,语气淡淡:“皇后掌管六宫事物,有照拂各宫嫔妃的职责,今日刚到行宫便牵扯了两位皇嗣,定要好好探查,不得放任背后之人逍遥法外。”
吟春堂内只有腕上珠链的轻碰声,阿芙坐立难安,杏芝身体摇摇欲坠,眼神闪躲频频望向皇后的左手边。
那正是张妃的位置。
若是没有意外……
阿芙如坠无间深渊,潇霁光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此事要她来为自个证明清白,若是证明不了,只怕为服众,也要处置她。
毕竟这是皇帝登基以来第一件事,定然要从重处理。
青玉三人回来,瑶草面色苍白,跪地道:“皇上,此次出行途中短暂,况且主子有孕,奴婢们紧着主子出行能够舒适,在首饰上懈怠,是将手链放在了宫中。”
杜皇后徐徐开口:“来行宫是为避暑,确实没必要将宫中的东西都搬来。”
“娘娘,主子出行的衣物首饰是奴婢和绮山姑姑准备。”杏芝垂头,眸中含了泪花看着阿芙,“奴婢并非有意隐瞒,而是接着看主子执迷不悟,只怕越陷越深,酿成大祸!”
“皇长子固然金贵,可沈才人无宠也不过怀胎三月,尚未知晓皇子亦是公主,奴婢心中有愧,难以看主子误入迷途却不管不顾!”
原来如此。
阿芙看着茶盏上的桃花,她不急着为自己辩解,缓了一会儿,跪地道:“臣妾清清白白,皇上也非听信一面之言的人。到了如今的地步,臣妾若想接着证明清白只怕难如登天,可尚宫局送来的手链经过陈尚宫之手,若由她分辨,可以此作为自证!”
跪在地上的女子镇静坚定,潇霁光端详着她,灼热的目光叫她难以面对,阿芙敛下眸子,潇霁光抬起下巴,刘庆宝小跑到她身边,伸出手扶起阿芙。
“朕自然信你,待陈尚宫到前,你便安心在绾春轩,莫想坏了身子。”
这是变相的禁足,或许说是潇霁光为了打消其他妃嫔的不满。
阿芙顺从接受,找不着手链也唯有这个法子。
陈尚宫性格坚毅对待事情最是秉公执法,为人如竹不可曲折,当为后宫第一清流。
“一来一回要耽搁好些日子,就怕里边有了利益关系,怕是要成为一桩疑案。”
张妃捏紧帕子擦拭嘴角水渍,“刚刚宫人来禀沈才人已醒,不如听她一言,也好免去陈尚宫一番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