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霁光信不过旁人,换了宫妃的宫人搜索另一方也不服气,也便使唤了身边的两位得力内室。
看着天色,刘庆宝在心中叫苦连迭,黑云压着行宫,晚来的风吹着凉爽,冲走了燥热的暑气。
绾春轩跟来的宫人一共八人,四名在内室贴身的,两名在外屋端茶倒水,还有两个则是太监。
带出来的人员简单,几个宫女住在一块搜起来也容易。
“皇上,这是柔主子的红玛瑙手链。”
三间屋子都翻了一遍,压了乌云的天下起点点细雨。
红色玛瑙珠子串在一块,在正中央的位置,有两颗小巧的金豆点缀,颜色要比沈才人那串深些。
压在帘子底下的是一张绣了杏花的帕子,杏芝面色突变,原本压在手链下的帕子绣得花纹是兰花。
“我们几人中,喜欢杏花,会在衣服和帕子上绣杏花的只有杏芝了。”
绮山话落,杏芝连忙跪在地上哭喊着:“皇上息怒,奴婢也不知主子的手链会在奴婢这,许是……许是……”
阿芙见她悲戚,稳稳扶住她的手,诱惑道:“许是什么,你一个婢女哪有胆子做这种掉脑袋的事,是谁威胁了你,你与皇上、皇后说,他们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杏芝抽泣不已,目光定在张妃身上,绮山顺着她的视线,就见张妃慢条斯理拿出一件银色的长命锁。
“没有人威胁奴婢。”杏芝愣愣,“奴婢只听从主子的话行事,况且沈才人身边有太后娘娘的人,送去的东西都会一一检查的。”
杏芝的话越说越轻。
潇霁光脸色骤变,太医忙不慌跪在地上。
这时,内室传来动静,躲在屏风后的沈才人突然扑了出来,她面色苍白,穿着中衣不顾仪态跪倒皇后脚边:“不是的,是谢若芙要害我,娘娘您要为臣妾做主,杏芝是她的宫女,她都是听谢若芙的话!手链里边有麝香,我会小产,正是因为里头的麝香!”
沈才人捂住胸口睁大眼抽泣,模样好不悲戚,她只顾着眼前的那一片,全然忽视江太医欲言又止。
“沈才人,您佩戴的红玛瑙手链是裹了朱砂。”
“怎么会呢……”沈才人跪伏在地,膝行而前在潇霁光跟前,“它上边有麝香的气味,,皇上,您再好好查查,就是您再不喜臣妾,臣妾肚子里的也是您的孩子,我的吃穿用度都经过检查,只有这串手链是唯一的例外!”
沈才人转过头,怨毒的眼神死死盯着阿芙。
她赌上自己前途,正因腹中孩子不属于她,正因日复一日的冷待,看过皇帝对阿芙的宠爱,她的孩子不受父皇期待。
又亦是阿芙突然的有孕夺走了她好不容易得到的注意。
是了,她和谢若芙相比之下,在太后眼中,她也只是一颗弃子。
江太医:“沈才人近些日都心神不宁,不过麝香和朱砂都有一味功效,那便是治疗气郁暴厥,用来安神。沈才人觉得相似,许是这些日未休息好,才会认定朱砂的气味是麝香。”
绮山逼问着:“既然沈才人明知手链上有麝香的气味,又为何要戴,为何不及时禀报皇上和娘娘?还是这个孩子,从一开始就保不住。”
绮山语气平平,因面上太过严肃。
沈才人跪坐在地上狼狈不堪,在她眼中是绮山居高临下厉声审问。
绮山说出了她的心思,她要反驳,张口却说不出话。
阿芙捂住小腹,疲惫垂着脑袋。
沈才人无力垂下脑袋,冷笑地说:“我又有什么错,我是女人,我有孩子,我本该成为一位母亲,是你们剥夺了我成为母亲的权力……”
“手链是杏芝送得,她是谢若芙的人,我有心利用,也是她先起了歹毒心思。”
阿芙无力道,“先是没寻到我的手链罪名在我头上,后是寻到了也是我有备而来,我无力辩驳,因为当局者迷,背后之人躲在我们当中,你不信,因为你认定了杏芝是我的人,真相会暂时隐藏,但终会水落石出。”
事出突然,宫女走在六宫并非什么大事,偏偏就是出了这么一档事。
阿芙对杏芝道:“你不说背后之人,就依宫规处置吧。”
皇后先看了眼潇霁光,开口主持大局:“将她带下去好好审问,务必问出背后之人,至于沈才人。”她顿了片刻。
潇霁光站起身,“降为御女,禁足吟春堂,无召永世不得出。”
沈才人理好散落在肩头的长发,深深跪拜:“臣妾谢主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