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看到闻霍之的脸的时候，所有一切的话语都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哽在了喉咙里。

闻霍之在哭，他在哭的时候总是安静的，就那么用那双像是星辰一般的眼睛水灵灵地盯着你，但是这一次，那双眼睛却是黯淡无光的。

他就那么静静地流着眼泪，就好像是失去了最珍视的东西的孩子一样。

“怎么了？连这个都不行吗？”

“所以，你最后还是跟他做了？”

闻凌烟的声音从通讯中传过来的时候是极其平静的。

“嗯，对不起，烟烟姐。”

韩唐摸了一下腰部，无法忽视的肌肉酸痛就直接从肢体传到了神经末梢，令他经不住无声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闻霍之这家伙，看着一副那么可怜的样子，下手却完全不含糊啊。

……在跟烟烟姐聊天的时候你都还在想着些什么啊！韩唐赶紧回过神来，愧疚地等待着闻凌烟的责问。

虽然闻凌烟从来没有责问过他，但是她却也很少拜托他什么，但是自己却还是没能帮上忙，啊……

“这次的事情，其实是因为我想拜托闻霍之做一件事情，所以才这么做的。”闻凌烟并没有对韩唐的道歉做出什么回应，而是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在看出来闻霍之喜欢你之后，我利用了这一点。”

“这样啊……”

“另外，也是因为私心里我嫉妒他，所以才会这么做的。”

“啊？”这就让韩唐有点意外了，闻凌烟竟然会嫉妒闻霍之？

烟烟姐竟然也会有嫉妒这种情绪吗？真是神奇。

“好吧，原来是这样啊。”

“韩唐，我利用了你，你就不生气吗？”这样简短的回复似乎是叫闻凌烟有些不满意，她加重了自己的语气。

“我还是个因为嫉妒就想毁掉别人爱情的家伙，你不会害怕吗？”

“不会啊。如果这是烟烟姐的选择的话，那么一定就有烟烟姐的道理啊。”韩唐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这句话。

“我所喜欢的，原本就是随心所欲的烟烟姐啊。”

“……那么，你就不想问问我想要闻霍之做的是什么吗？……或者，你会不会想问问我为什么嫉妒闻霍之？”

“如果烟烟姐想说的话，我就会听。”韩唐这次的回答依旧是毫不犹豫。

而这话让两个人之间迎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然后，闻凌烟笑了。

“对啊，就是这样的。”

“韩唐，你喜欢的是随心所欲的我，我的心情跟你是一样的。”闻凌烟的声音很温柔，“韩唐，我也希望你能够顺着你的心意去走。”

“你想要遵守我的约定就遵守，想要跟闻霍之睡就睡，这样才像你啊。”

“我怎么会因为这种事情就怪你呢？”

这种话在别人的口中说出来的话完全就是反讽，但是从闻凌烟的口中说出来的意义却完全不同。

果然，喜欢上一个好人，每天都是幸福的节日啊。

韩唐看了一眼在床上熟睡的闻霍之，只感觉自己的眼光比闻霍之好多了。

“最近一段时间我三次元的事情会很忙，所以可能要麻烦你回去照顾一下公会了。”

“好的，没有问题。”

“另外……虽然我说希望你也能跟着心走。”闻凌烟顿了一下，随即才说出了接下来的话，“但是你还是要小心点闻霍之。”

“这家伙可是个非常，非常偏执的家伙。”

能够从闻凌烟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绝对真的是非常难得的。在韩唐的记忆里，闻凌烟一直是一个非常有修养的人，几乎不会在背后给别人这种近乎于贬义的评价。

偏执吗？其实也还好吧。

韩唐看着躺在床上的闻霍之，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地抚弄了一下闻霍之的头发。

银色的发丝在指尖因为灯光的照耀就像是碎星跳动一样，简直令韩唐都忍不住要眨眼睛。

闻霍之睡着的时候，实在他娘的好看啊。

“那么你对他现在是怎么样的心情呢？”闻凌烟最后问了一句。

“我也有点说不清楚，见色起意？”韩唐想了想，“也有可能是同情吧。”

在听到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个人这样喜欢自己的时候，没有人会不因为这个而震动的。

韩唐在恋爱观方面其实跟闻凌烟更加相似，哪怕是再喜欢一个人也绝对不会为了她倾其所有，毫无保留。

喜欢一个人可以有很多方式，为什么一定要选择这种近乎同归于尽的爱？

韩唐不明白，他的观念明明跟闻霍之也完全不一样。

可是在某一瞬间，韩唐似乎还是从闻霍之身上看到了自己。

这种相似性令韩唐心软了。

“烟烟姐，我希望他能够跟我一样。”

“喜欢一个人原本就不应该是这么痛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