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用哪只手动的我弟弟？”

尖锐的跟落在宋仁尔的手腕上，漆皮的红底在此刻简直能够将宋仁尔的眼睛灼伤，缓慢的动作中彰显着不容质疑的危险性。

“算了，我也不想听。”

韩檀的动作极快，宋仁尔几乎是在听到了清脆的骨裂声之后才感觉到了那剧烈的疼痛的。

他的身体打着颤，控制不住地从嘴中泄露出了近乎于呻吟般的嘶吼，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连嘴唇也因为疼痛而极快地失去了血色。

“啧。”宋仁尔说不清楚韩檀那声中到底展露出来的嫌弃还是不屑，下一秒，那双刚刚给予了他巨大痛苦的高跟鞋就冲着他迎面过来了。

韩檀做这种举动的时候似乎也是一本正经的，再不规矩礼貌的动作在她的身上似乎都会显出一些优雅的感觉来。

不过，这得忽略宋仁尔脸上因为刚才那两击所留下的伤痕，也得忽略倘若宋仁尔没有及时转头的话，或许他的眼睛就要废在这里这一事实。

“给他个教训，终身难忘，但不要留疤。”

“毕竟也算是看着长大的，我给宋伯父留个面子。”

眼前的情况，简直都看不出谁家才是在外人口中所谓的“危险”家族了。

宋仁尔想到这里的时候，低低地笑出声。

这样的笑声听起来有些瘆人，但是韩檀对此似乎是毫不在乎，微微扫过来的视线之中的那种睥睨与冰冷令宋仁尔几乎要从疼痛中清醒过来。

她没有问他为什么笑，甚至在此之前她也没有问他任何问题，就像是一个生活在几十年前所谓的同性之爱和性虐/待还是什么令人闻之色变的事情时候的古板女人，对于“带坏”了她弟弟的家伙简直是要赶尽杀绝。

“赶尽杀绝，我这可不算是赶尽杀绝。”

韩檀简直就像是有读心术一样，在下一秒说出了这样的话，她在这个时候终于笑了起来：“宋仁尔，你不会到现在都搞不清楚，我真的要赶尽杀绝的时候是什么样吧？”

“别疯到我弟弟身上来。”

这就是韩檀留给宋仁尔的最后一句话了，然后，宋家就将他给送出了国。

早在几年前，韩檀就已经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领军式人物，不是小辈的圈子，而是所有的圈子，她的惊才绝艳毋庸置疑，几乎让所有的长辈都在感叹韩家简直是中了基因彩票。

那个时候，甚至还有韩檀这家伙完全就是某个科学怪人基因实验整合出来的完美品这样的说法。

这当然仅仅只是一句玩笑话，但是能够传开也印证了当时的韩檀对于所有人来说完全就是怪物级别的优秀。

这样的韩檀，注定要将韩家推向前所未有的辉煌，就连宋家在这样的情况下都只能向其俯首。

而处于她庇护和掌控下的那个孩子，似乎是所有人都决不能觊觎的存在。

即便如此，那个时候的宋仁尔却依旧相信，最后会跟韩唐在一起的，一定会是他。

宋仁尔从小就发现，他对给予别人痛苦似乎有着一种异样的痴迷，这种痴迷对于他们家来说并不算是坏事，因此他的这个爱好得到了充分滋养的土壤。

他喜欢别人在疼痛时颤抖的身躯，喜欢他们血色尽失的脸庞，在某些刻骨铭心的惨呼前，他简直觉得他将要爱上他手下的那个人。

但是，这一切在重新遇见韩唐的时候都重新洗牌。

幼时那个像是奶团子一样的孩子拥有了近乎野兽一般的身段，在大大咧咧地冲他扬起微笑的时候几乎是在一瞬间击中了他的心。

好想，好想看到他因为痛苦而流泪的样子，好想看到他因为无法控制的疼痛而颤抖的养子，好想看他死死地咬住嘴唇，却还是控制不住惨痛出声的样子。

那样强大、高傲又美丽的孩子，简直就是造物主赐予他最好的礼物

他们会在极致的痛苦中沉沦，达到欢乐的天堂。

他如愿以偿了，当看到伤痕在那具身体上道道绽开，他皱着眉头呻吟的时候，宋仁尔几乎激动到无法呼吸的程度。

他控制不住地拥有了他一次，一次，又一次。

在那个时候，宋仁尔就知道了，韩唐将会是他的终点，是他幸福的终点也是他人生的终点。

而他对于韩唐来说也会是如此。

他是唯一一个能够理解韩唐的爱的人，理解他对于闻凌烟那种没有缘由和底线的爱，他也明白，闻凌烟回应不了他的。

在她卸下她的枷锁之前，她无法回应他，而只要错过了一次，这个女人就永远都不可能再允许自己跟他在一起了。

所以她才会做出那样的教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