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瑟夫·克兰克先生。”他冷酷无情地继续说，“由于你考卷上的大量留白，你上学年的期末考试得了‘T’（巨怪）。……谁是格兰芬多的约瑟夫·克兰克？请你站起来！”

后排的角落里，一个瘦小的男孩儿低着头慢吞吞地站了起来。

“不仅如此，我了解到上学期你有不止一次没有提交作业论文。你的态度比洛哈特先生更不可接受。心不在焉，敷衍之极！”教授严厉地说，“我不认为把这些东西记住，并按时提交作业论文对你们有什么智力上的要求。就请你们两个不要坐下了，并且下课时留堂。黑魔法防御术是一门及其重要的学科，希望你们好好反省自己的态度，在这一学年里改过自新。那我们即刻开始吧。时间紧迫！”

第一堂课在新教授雷厉风行的震慑下安静地开始了。

这位新教授显然对黑魔法防御术很有自己的理解。“对于你们来说，在受到威胁时最应该做的，不是绞尽脑汁从课堂回忆里搜寻化解的办法，而是立刻、即刻、不假思索地躲避。”他表示计划让高年级练习铁甲咒和击退咒，但这对二年级学生毫无意义，他不会在这一年里教授他们任何额外的新咒语。

在问清一年级已学习的魔咒（漂浮咒、软化咒、切割咒、修复咒、生火咒、开锁咒与禁锢咒）后，他让小巫师们收起课本，两两配对，一个用漂浮咒向对面投掷沙袋，另一个则躲避。

当学生们在教室两侧站好之后，他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哨子来，吹一声就就要求投掷一次。一下接着一下，哨声急切地催促着，不容丝毫歇息的间隙。小巫师们先后陆续用空了魔力，没有力气再漂浮起沙袋了，这时就被教授赶到躲避的那一侧去。可投掷的火力并没有减轻，因为教授自己举起了魔杖，加入了投掷的队伍。在闪避中，玛琳·格里菲斯扭到了脚踝，艾文·布朗和拉文克劳的阿格尼丝·沃伦撞到了课桌，但教授只是严酷地喊：“跑起来！继续！”并让他们下课后再去医疗翼。最后大家都气喘吁吁，或轻或重地摔了几跤，疲惫不堪，麻木地重复挥臂或者跑动的动作，甚至失去了交头接耳的力气，下课时才终于能舒缓绷紧的神经，纷纷长舒一口气。

可惜这口气舒得有些太早了。

“到这里来，列队集合。”斯图尔特教授挥了挥魔杖，把一片狼藉的教室还原，又推开了身前的几张课桌，“让我们来说说本学期的课堂作业。”

精疲力竭的学生们慢吞吞地聚集到教授身前，像拱地的嗅嗅那样埋头互相推搡了一阵，挤出了一个歪歪扭扭的队列。而教授的眉头越皱越紧，眉间挤出了一个深刻的川字。

“漂浮咒和体能，都需要继续练习。”教授说，“现在的小巫师太娇弱了。看看你们的样子，笨手笨脚，反应迟钝，跑两步就喘气。魔力也薄弱，你们中的一些人（他说着看向吉德罗·洛哈特和约瑟夫·克兰克），根本没有掌握咒语，甚至不能完成一次投掷。这样的魔力和体能素质，还谈什么自我防御？”

“第二，回去继续练习漂浮咒，熟悉手势，提升施咒速度。我希望下节课时每个人至少能够完成三次投掷。”

‘这倒是不难。’艾达站在队伍里想，‘大多数人已经可以做到了。’

“第二，你们需要更多的锻炼，每个年级都要按照学院成立四个体能训练小编队。你们，就是二年级的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小编队，我们要选出两个队长。有人想要自告奋勇吗？”

小巫师们面面相觑，在这位严厉的教官面前十分犹豫。斯图尔特教授等待了一会儿，不得不自己在队列里搜寻起来。他的眼神在安东尼·库珀身上转了两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男孩？”

安东尼咽了口唾沫：“安东尼，安东尼·库珀，教授。”

“哦！库珀先生。”教授说，“你或许知道今年奥罗司新来了一位丹尼尔·库珀先生——”

“那是我哥哥，教授。”

“哦！他是一个很优秀的年轻人。”教授的脸色变得很缓和了，甚至有一些慈爱，“那么小库珀先生，你愿意担任格兰芬多的编队队长吗？”

安东尼看上去受宠若惊。他一下子挺直了胸，并大声回答：“是、是的，教授！”

斯图尔特教授又看相拉文克劳的方向：“女孩儿，你叫什么名字？”

“阿格尼丝·沃伦，教授。”

“沃伦小姐，你在今天的课堂上表现很好。我注意到你今天受伤了，但没有抱怨，而是坚持完成了训练，对吗？”

“……是的，教授？”阿格尼丝迟疑地说。

“你愿意担任拉文克劳的编队队长吗？”

“好吧，教授。”阿格尼丝说，她看上去很想拒绝，“我愿意试试。”

“好极了。现在我们选出了两位小队长，库珀先生和沃伦小姐。”斯图尔特教授满意地说，“对于低年级的学生，我要你们自己安排时间，由队长组织，每天在钟塔庭院里集合，沿着廊桥跑十个来回。队长要监督并记录大家的每次训练情况，如果有人迟到缺勤、消极配合、偷懒耍滑，队长就给他记一个‘P’！这就是本学期的黑魔法防御术作业！”

教室里鸦雀无声。在沉默中，艾达几乎不能相信活人的嘴里能吐出这么冰冷的话语。

“那么请库珀先生和沃伦小姐也留一下。”斯图尔特教授最后宣布，“现在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