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也承认,他就是不想让第二个人知道;哪怕是永远不会背叛的梅菲斯,哪怕这人几乎猜全了。如果就像所有人都告诉他们的一样,他们终将向生活低头——那么,就让他在能疯的时候疯个够吧。
秦悠当然有把握瞒过梅菲斯,毕竟好歹也是个A+;况且,梅菲斯有多熟悉他,他就有多熟悉梅菲斯。
果不其然,梅菲斯只是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虚虚拍了拍他的发尾。
“我亲爱的调酒师先生,您今晚这酒还调得好么?”
“怎么不能?配方试好了,下一遍就出成品。”
调酒师挑了挑眉,看似很轻其实狠狠踢了某人一脚。某人皱紧眉头,保持一个扭曲的微笑。
“悠哥,你是酒喝多了还是跟你家小孩待久了,比我家那位祖宗还皮?”
“滚。”
“哦是了,还是不一样的。那位小祖宗一言不合就掉金豆豆。你家那位看着就好带的多......”
秦悠动作一顿,长长叹气:“显然并没有。天下熊孩子一个样——你该庆幸你每天只需要陪半天,而不是24小时待命。唯一的好处是不用陪睡,因为那小孩死要面子。”
“这么一说,我很期待尚泓面对一群小屁孩是什么样的表情。不行我一定得找个机会去见证一下!”
梅菲斯立刻两眼放光,开始喋喋不休,制定下一次出宫计划。
秦·除了出府陪玩和年休三天莫得假期·十佳好管家·悠:“呵呵。”
一阵白雾忽而升腾,在两人间弥漫,丝丝冰凉拂过脸颊。梅菲斯住了嘴,知道时间到了。
他垂眼,转瞬,眼里的遗憾被惊艳取代。
深深浅浅的蓝在蝶形杯里演漾,冰块碰撞轻响,银白色糖球浅浅旋转,像一声来自远古神明的叹息。
调酒师仍觉得少了些什么,沉思一会儿,从一旁风衣口袋里拿出一枝银月桂,轻轻抖落一缕银白色的微光,清冽的花香随之漫开。
梅菲斯一脸新奇:“你从谢府折的?”
秦悠勾了勾唇,“怎么可能。”
【“你以为我信你是善心大发回去帮忙?蠢货,玩开心点。”】
“......我真信你。你给这酒取的什么名?”
【“喂,优,你会接住我吗?”】
“悠哥你笑什么呢?”
【“当然会。”】
秦悠忽然开口,“......阿尔忒弥斯。”
他还在想,臭屁又可爱又疯的小孩,居然给了他毫无保留的信任。
这世上又有多少人能毫无保留呢?
梅菲斯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
白雾袅袅,秦悠眯了眯眼,蓦然再次笑开,又说了一遍:
“这酒,叫阿尔忒弥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