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两人举止太亲密的她急忙从逢惊越怀中抽出身来,走到他身侧:“多谢。”
她没听到对方的回答,反而抬起头看向他,原来这个冷面男居然脸红了!
聂鹤筠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凑到他身边,拽住他的衣角:“病秧子,没想到你这人也不是那么难相处。”
逢惊越低眉瞅了一眼自己的妻子,双眼亮晶晶的,像个小狐狸一样可爱。
他想起从前在书院时自己曾无数次坐在窗边看向在院子里玩闹的她,笑容也如现在这般明媚。
于是他嘴角也勾出一抹笑:“我又不会吃人,当然与常人无异。”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以前……”
聂鹤筠急忙摆手解释,但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你可能不知道,你一直是书院里的名人,考试总是跟维莫抢第一,就是我那个好朋友,先生每次训人要么夸你要么夸她。可维莫人多好呀,大家都喜欢她。”
逢惊越对萧维莫没太大印象,只记得她是聂鹤筠身边最亲近的女孩子,但他还是应和似的点点头,于是聂鹤筠又接着说:
“倒是你整日坐在窗户边那个位置上,面无表情,我们甚至从未见到过你笑!有一次林轲他们打赌,谁要是能逗你笑,就包他一个月的轮班扫地。”
“原来是你们搞的鬼。”
逢惊越想起有段时间自己座位前总围着一群人讲笑话,吵吵闹闹的,他想在书院里安静一会儿都不行。
“你居然还记得,不过跟我可没关系,我没参与打赌。”聂鹤筠小小地撒了个谎,她虽然没打赌,可当时话头是她挑起来的,可以说她是庄家。
见她急于撇清自己,逢惊越忍不住想逗她一逗:“可某些人没少看热闹吧?”
“那还是不是逢大公子您太耀眼了,长身玉立、气若谪仙,走哪都引人注目,”她撇撇嘴,把话题又拉回来,“我们委托小队接过的最多的任务,你猜是什么?”
还没等他回答,聂鹤筠就吐槽道:“给你下挑战书!”
她嚷嚷着:“我真搞不明白就你这冰块脸,眼里目空一切,居然还有这么多人关注你……”
听见身旁人咳了一声,聂鹤筠扭过头连忙狡辩道:“我可不是故意诋毁你,你别误会,那时候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逢惊越倒没有介意,毕竟她说的也没错,自己性情向来孤僻,总是独来独往。
他的确收到过很多乱七八糟的信,可他都是直接扔进废纸篓,理也不理。
只不过他没想到聂鹤筠的委托小队居然有这么多委托都是关于他的。
他的思绪被聂鹤筠的声音打断:“更可气的是,那时候有人想看你出糗还想拉我下水,他们居然还想让我亲自给你下挑战书!甚至花了大价钱来劝我,幸好我当时拒绝了,要不然我现在能尴尬死。”
她最后的声音越来越小,语气悻悻然。
“你人缘好,找你是合理的。”他语气淡淡的,但盯着她的眼神证明自己内心并不平静。
“那些小屁孩想的倒简单,他们不敢当面跟你说话,就用这种方法试图激起你的斗志。你没理他们真的太对了!”
聂鹤筠其实不是一开始就有那么好的人缘的。
因为她总想着赚钱,书院好多人误会她自私贪财,对她搞的委托小队也以一种不以为然的态度对待。
让聂鹤筠亲自给书院里公认的不好惹的逢惊越下挑战书,其实也有看她笑话的目的在。
但她并没有受到那些人的影响,一番平衡利弊之后她还是拒绝了,毕竟这种事属于典型的吃力不讨好。
“我以为你跟大家关系一直很好,没想到……”逢惊越蹙眉,讶异中带着一丝担心。
“都是小孩子玩闹,不值一提。”她的确不在乎这些,虽然她人缘好,是书院里的万人迷,可抛开这一点,她有原则,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至于别人的评价,用她曾对萧维莫说过的话来讲:“就像雨落进江河,最终的归宿都是大海,与河底的石头无关。”
逢惊越看着她的眼神中充满自信坚毅,就知道自己的担心多余了。
两个人聊这么久,已经快到家了。
聂鹤筠远望见逢家门口的两只大狮子,再一次感慨道:“人生就如同孩子间的玩笑话一样,可笑无厘头。”
“若我当初果真去找了你,你会怎么做?”她冷不丁地问他,双眼没了戏谑,两人静默相视。
逢惊越心潮翻滚,他想告诉她自己的心意,可她的眼神冷得让人害怕,他忽然觉得两人这样挺好的,万一打破也许只会更糟。
“我开玩笑而已,你紧张什么。”聂鹤筠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随即挽上逢惊越的胳膊,走进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