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苓心里头还是放不下晴山银鱼褶裙,聂鹤筠虽然不太清楚绣坊的事,可她万一去跟聂欢束一商量,自己的事岂不是暴露了。
孙苓低头皱眉,看着晴山银鱼褶裙发愁。
闻星在一旁眼珠子打提溜,心里立刻有了主意,她向前低声对孙苓说了她的想法。
孙苓点点头,答应了,安排她亲自去办这件事。
回到另一边,聂家后院。
正当聂鹤筠姐妹俩说话时,大哥聂棠丰携大嫂丘海期引着逢惊越穿过琉璃廊闲逛至竹林旁。
聂鹤筠见他们几人来,站起身来朝他们走去。
她抢先一步笑嘻嘻地说道:“大哥大嫂这次回来,打算在家待几天?”逢惊越朝她微微一笑,表示刚才没事,不必担心。
大嫂丘海期见聂棠丰脸色不是很好,就替他答道:“明天就回去了,县里最近比较忙。”
“好可惜,小修意又要好多天见不着我了。”聂鹤筠一脸惋惜状。
聂修意是聂棠丰和丘海期的女儿,才五岁大,跟聂鹤筠很亲近。
几个人正说着,管家乐勇过来请他们几人去前头吃饭。
走过琉璃廊的时候,聂棠丰和丘海期走在前面,聂欢束紧随其后,小夫妻走在最后面,步伐慢悠悠地。
聂鹤筠满眼担忧地瞅向逢惊越,很想知道他们刚才说了些什么。
逢惊越则淡定多了,脸上虽然还是如一开始那样温和,但他眸子里一片干净,表示自己应付得来。
昨天夜里刚下了一场秋雨,今天仍旧阴天。
可当他们走出琉璃廊时,逢惊越朝南边看去,忽然看见远方的天际线上方,出来一小片明亮的云,像把天空撕裂了一道口子,泻进秋光。
他指与聂鹤筠看,安慰她放宽心。
但聂鹤筠愁容未散,只见遍天阴云黑乎乎的,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逢惊越注意到她脸色不对,就主动牵上她的手,用力握了一下。
温热的感觉从手心传到聂鹤筠的手里,她一扭头,便是夫君的明亮双眸,不知怎的,她就定下心来。
既然逢惊越都不害怕,她自己害怕什么,这是自己家,里面都是自己最亲的人。
全家人都齐聚桌前,聂老太太看着逢惊越和聂鹤筠手牵着手,感情不错,心中也十分感慨,想起许多年前她跟逢老太太相聚的日子,如今几十年过去了,孙辈都结婚了,她却再也看不到了。
饭桌上聂鹤筠反倒没有说多少话,她就静静地看逢惊越和自己的亲人们聊得有来有回,撒起谎来也丝毫不逊于聂鹤筠。
她暗暗腹诽起旁边的逢惊越来,平时以为他寡言少语、孤高自诩,定不擅长这种交际来往,沒想到装起来也是个人模人样的。
聂欢束坐在一旁看见妹妹时不时地看向逢惊越,嘴角还常有一抹笑,就故意用手肘捣捣她,脸上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想要逗逗她。
聂鹤筠随即正坐,收起脸上的表情,掩饰眼底的羞涩。
她开始向爹娘打听起宁渝女史的事来,把自己想和宁渝女史合作的想法说了出来。
父亲聂乐慨问道:“听惊越说时雅斋的生意都是你来管的,如今刚接手就新添业务,会不会有些操之过急了?”
聂鹤筠和逢惊越对视一眼,很认真地回道:“爹,我知道你的顾虑,毕竟女史的书肯定会有许多人关注。如今店里别无他事,我又谈了一位经验丰富的印书匠,肯定不会乱来的。”
“既然你有这个想法,那我没理由阻拦。过几日重阳节,泛州府在南郊河堤旁举行宴会,宁渝女史会作为贵宾出席。只是,这件事不如逢……你公公带你俩去。”
聂乐慨习惯了以全名称呼他这位关系早已破裂的死对头,但碍于逢惊越在场,只能立马改口。
“多谢岳父指点。”逢惊越适宜地回道。
这一天逢惊越的表现十分不错,聂乐慨和明曲扬见他彬彬有礼、谦虚和气,对待鹤筠也是关怀备至。
又见鹤筠和他举止亲密,并无被逼婚的无奈,看着逢惊越也就顺眼了些。
临走前,聂鹤筠借着去和小修意告别的机会,单独和大哥聂棠丰说了会话。
丘海期明白聂鹤筠的意思,在聂鹤筠跟小修意说完下次再见的话之后,就把女儿带出门外,留他们兄妹二人说话。
聂棠丰一整天都眉目沉重,心思深沉,这会儿没了外人,看着妹妹直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