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自然。不过还多亏了他家瞧不上张本顺的字,否则我们也难找到这么合适的伙计。”聂鹤筠回答说。
“有了印刷工之后接下来打算做什么?”左谐洛抿了口茶。
“之前在蓝小楼那发现了一位有潜力的写手醉笑生,他的武侠小说我们读了,故事跌宕起伏。最近在店门外贴了告示,有许多人感兴趣来问。”
“听说现在有许多功业未立的读书人写小说打发时间、寄托抱负,泛城向来鼓励大家百花齐放,你若是能抓住这个机会,说不定可以借此崭露头角。不过他是没经验的新人,用他打头恐怕不妥。”逢简卓还是有些疑虑。
“用新人也有个好处,试错成本比较低。”左谐洛怕丈夫说话为难新媳妇,就打圆场。
聂鹤筠自然听出来左太太的好意,瞟了一眼自始至终一言未发的逢惊越。
逢惊越心下了然,估摸出父亲可能要继续发问,就主动替妻子引过话头来:“听说宁渝女史的新书即将完成,还未定书坊,我们打算争取一下这个机会。”
聂鹤筠身子朝他那边倾了倾。
“这我倒是有所耳闻,”逢简卓站起来,背着手思忖道,“州府在重阳节宴请宁渝女史,你们俩可以作为家属和我们一起出席,我明日就去让人加上你们夫妇的名字。”
“多谢爹。”
“女史旷达放逸、风趣幽默,最爱提携后辈,但同时也刚正不阿、不怒自威,一定要以诚待之。”逢简卓叮嘱道。
“是。”两人规规矩矩地回道。
“店里除了这些可还有其他难处?”左谐洛又问。
“暂时无事。”
“以后若是有什么难做的,就和你娘商量,她以前管店里的生意比较多,我还没有她了解的多。”逢简卓笑着说。
二人行礼退下。
旦日,聂鹤筠在店里整理东西时见了进城的小张。
她热情地和他打招呼:“小张,考虑得如何了?”
小张一脸喜气:“聂掌柜,以后就要受您照顾了!我好说歹说劝我爹同意了,本来他还有些犹豫,可我爹一听您要买下他的字,高兴得喝了一大壶酒!”
接着他又从包里拿出几件衣裳放到桌上:“这是内人庄隽林中秋时才缝的新衣裳,还没怎么穿过,您看看怎么样。”
“好!好!这衣服我先拿着,明日我去给她寻个好去处,到时候一并在还给你。”聂鹤筠喜上眉梢。
“之前的单子怎么样了,打算什么时候来时雅斋,屋子都给你收拾好了,来这边看看。”
聂鹤筠一边把衣服收起来,一边领着小张来里间看给他准备的工作间。
这间屋子原本放的是一些杂物,前些天店里无事,老高和小叶全给收拾完了。
中间一张大桌子,墙角另有一张小桌,还有几只凳子。
聂鹤筠笑意盈盈地看着小张。
小张四处看了一下,满口说着不错不错,很满意。
“聂掌柜,藏经铺的单子现在定好了字,我已经开始做了,不出一个月就能来!”
小张走后,聂鹤筠仔细看了看庄隽林绣的衣服。
绣工很细致,图案也不是俗套的艳花。
只是这放量看起来可不像女装,庄隽林也许是个身材高大的女子。
逢惊越此时下了楼走到聂鹤筠身边。
“一会我去孪昕绣坊找姐姐,你不是说要去阮紫堂吗?你要买什么,我正好路过给你捎回来。”
聂鹤筠随口一问,可没想到对方愣了一下便摇摇头。
“没什么,不必麻烦了。”
聂鹤筠没多想,就转身出门了。
聂欢束的孪昕绣坊在城西北的源湘街。
平日里一楼外间有一个绣娘轮值看店,内间是大伙干活兼储物的地方,旁边还有专门辟出来让展衣人排练试样的屋子。
二楼一上去是一间客厅,再往里是聂欢束记账的地方。
后院则是姐妹们吃住的地方。
聂鹤筠上一次来这里还是七夕前几日。
那会忙着过七夕佳节,城里会女红的姑娘们都拿起布来织衣,只有大户才会来找绣娘置办衣裳。
那天下午姐姐还教聂鹤筠绣了一朵小花。
虽然聂鹤筠在这方面没什么天赋,但乐得跟大家一起玩。她收到好几条帕子,现在还在她梳妆台旁边的竹篮里放着。
这次一进门,绣娘亲切地和她打招呼:“鹤筠妹妹,今天怎么有空来玩啊?”
“盈盈姐,我来看看姐姐,听说她最近忙得都顾不上回家吃饭了。”聂鹤筠开玩笑道,随后便走上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