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是认识逢惊越吧?她当时的身子就要朝这边起来,却在聂鹤筠抬眸时又一下子坐下去。
如果是朋友,逢惊越怎么不跟她打招呼?难不成是因为她在场两个人不方便?
聂鹤筠在心里瞎想,这时候卫喜拿了纸笔过来递给聂鹤筠,她拿起笔正要写——
突然一声“卿儿”使聂鹤筠瞪大了双眼!那女子的家人喊她“卿儿”,莫非是送给逢惊越玉簪的那个人?
聂鹤筠自以为自己发现了什么秘密,嘴角忍不住笑了一下。
因为她沉浸在自己八卦的心思里,迟迟未落笔。
“鹤筠?”逢惊越一直看着聂鹤筠在发呆,一开始还以为她是在思考如何备礼的事,但突然看见她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甚是奇怪。
聂鹤筠忽然反应过来,立刻下笔写下整齐的几个名字和各自的礼物,然后交给卫喜现在就去买。
她看着卫喜离开的背影,随意地一扭头,猝不及防地和逢惊越疑惑的眼神对上。
“你没有要去打招呼的熟人吗?”聂鹤筠刚才毕竟全是瞎猜,不敢直接问出口。
逢惊越双手交叉摇摇头,不知她为什么这么问。
他一心只扑在聂鹤筠身上,根本没有离开她半步的意思,他往聂鹤筠斜对面一看,那棵树下站着的不就是薛沛易吗?
他居然那么直白地盯着自己身边的妻子,还挑衅似的看了他一眼,满眼不屑。
惹得逢惊越怒火中烧,他没表现出来,反而揽住身旁妻子的肩,回给薛沛易一个傲慢的眼神。
聂鹤筠忽然被揽住,还以为他是遇见了什么长辈,不敢妄动,只好顺着他转过身来朝溪边走去。
她用胳膊肘捅了捅逢惊越:“病秧子,你看见谁了?有必要一直这样吗?”
逢惊越轻咳一声说道:“是我娘的朋友刚才朝这边看,来这里就没人会注意我们了。”
“好吧。”
她以前觉得两个人这样是因为协议,所以她自己每次在别人面前演戏都很自然。
可如今一想到逢惊越也许真的有心上人,那她岂不是可以早点解约了,也不必这么别扭地跟他靠这么近。
一旁的重阳节诗会在热闹地进行着,这边的聂鹤筠在想方设法地从逢惊越这个视沉默为金子的人的嘴里套出些有用的信息来。
“你以前真的除了去怀岚苑就不去别的地方见朋友吗?”聂鹤筠顺势从他怀里出来,后退一步。
“知己难寻。”逢惊越一句话把聂鹤筠气得够呛。
“你!”
她举起的手指又收回来握成拳,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反而微笑道:“你一句话就终结了这个话题。”让我怎么接!
“怪不得你爹要给你定娃娃亲,要是有人愿意嫁给你也是奇了怪了。”她转过身去看溪流,气鼓鼓地小声嘀咕。
逢惊越离她那么近,还是能听到她的抱怨声的,难得见聂鹤筠对自己的生活感兴趣,自己的确不该这么冷漠,于是又找补道:
“我从小到大朋友不多,总是独来独往,并不是故意惹你生气。”
他的语气甚至在小心之中还有一点卑微。
聂鹤筠扭过头来见他十分真诚就消了气:“那亲戚呢?有没有同龄人?你长这么好看,肯定会有人喜欢你吧。”
“你又调侃我!”他十分无奈,但脑海里的确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
不是他的亲戚,只能说是父亲朋友家的孩子。
他们只在各种宴会上见过面,他不愿意和人接触,总是孤零零地坐在一旁希望可以早点回家。
任芷卿是宴会上的宠儿,却总是故意跑到他身边和大家玩闹。
逢惊越避之不及。
后来逢惊越和任芷卿同年考中秀才,两家人一起办贺宴,逢惊越实在拒绝不掉,只能出席。
四下无人之时,她送给他一支玉簪,上面刻着一个“卿”字,他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没有收,冷着脸礼貌拒绝了。
任芷卿许是不甘心,便将簪子放进送给逢惊越的贺礼里。
小厮不清楚这些,就一起放进屋里收拾好,逢惊越也从没再想起过那只簪子。
直到那天聂鹤筠翻到,他才想起自己竟然忘记扔掉了。
今天聂鹤筠一直在试探他,恐怕还是因为玉簪的事。
可是他觉得这些都已经过去了,他也从未喜欢过她,实在没有提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