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瑞从坐下到现在一直没说话,他心里憋着一口气,为聂鹤筠打抱不平:“逢公子和她经常在宴会上相见,有人传言他们很可能结成连理,但是最后任芷卿的父亲似乎不太同意这件事。”
“任家是咱们这的名门望族,在京城也有人脉,说不定以为两个人是过家家。”何林柯委婉地说,毕竟现在是聂鹤筠和逢惊越结了婚,不好说是任家瞧不上逢家。
“原来如此,那可有点棘手啊。”聂鹤筠托腮沉思道。
她又问了一些两人曾经的经历,虽然何林柯和苍瑞怕伤她的心,讲得很委婉,聂鹤筠依旧大致拼凑出旁人眼中的逢、任二人的故事。
在聂鹤筠看来,逢惊越与任芷卿小时候在父亲举办的宴会上遇见了同龄的任芷卿。
孤僻的他和开朗的她都觉得枯燥的宴会十分无聊,两个人就偷偷跑出去玩,一来二去地就熟了起来。
两人时常来往,彼此心生爱慕,可是任芷卿的父亲不同意两个人的婚事,就勒令任芷卿待在在家,不许去找逢惊越。
而逢惊越失意之后,无奈地同意了父亲的逼婚举动,这才在聂鹤筠的协议书上签了字。
两个人做合约夫妻,难不成逢惊越还想以此来气一气他的青梅不成?
这简直是话本小说男女主之间经典的劫难啊!
想到这里,聂鹤筠莫名其妙地笑出声来。
这一笑可不得了了,吓苍瑞以为她接受不了精神失常了:“鹤筠姐,你别伤心,这些消息都是东拼西凑打听来的,不一定是真的。”
何林柯也连声应和:“鹤筠姐你放心,有我们在,他可休想欺负你!”
聂鹤筠没理会对面两个人的担心,只在心里盘算着该如何才能撮合这一对青梅竹马。
她到时候岂不是可以全身而退?
聂鹤筠估摸着出来的时间不短了,再不回去该引人生疑了,就付了茶水钱回到绣坊。
此时展衣活动已经开始了,台上有展衣人正绕台子走一圈全方面展示身上的新衣。
旁边的阮岱敲一下锣,大喊一声:“品月窄衫配琅玕紫玉裙。”
台下的姑娘们第一次见这样的展示方式,又惊又奇。
随后又看见许多新奇的款式,诸如“岱赭飘丝凤尾裙”“白青掩映明月珰马面裙”等等。
一连着上台了十几个秀美的姑娘配佳衣,每一个都令人惊艳。
聂鹤筠在台下默默看着,果真没有跟在秀云楼见到的相似的裙子,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姐姐她们把衣服卸了。
“女装展示完毕,接下来让我们有请男装队列!”阮岱在台上宣布的时候,聂鹤筠忽然感觉到身边凑过来一个人。
“娘子,你去哪了,我等你等的好苦。”逢惊越装作很委屈的样子贴在她身边。
聂鹤筠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人犯病了吗?
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和逢惊越拒绝贴贴。
逢惊越脸色一黑,竟然当街握住聂鹤筠的手。
两个人宽大的袖子遮住了聂鹤筠挣扎的手,她低声道:“你在做什么?”
“夫人,好好看台上。”逢惊越面无表情的样子抬头看着台上,似乎刚才那个有些腻歪的人不是他。
聂鹤筠心想,此人一定有病,要赶紧行动。
男装展衣人第一个出场的就是庄隽林,她束发带着帷帽,身材高大,竟没有人看出她其实是女儿身。
台下叫好声不绝。
聂鹤筠也专心看展衣,没有注意到身后复杂难言的视线。
聂欢束看见聂鹤筠在那里看得专心致志,心里十分纠结。
刚才招呼完唐映蓉和万润宜之后,没多久就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原来是秀云楼的老板娘孙苓携任家千金任芷卿进来了。
聂欢束一眼看出任芷卿身穿的是晴山银鱼褶裙,简直跟孙苓当初带走的时候一模一样,她居然连改都没改就卖给任芷卿了。
这任家在泛城属名门望族,任芷卿又是任老爷孙辈中唯一的女孩,从小娇生惯养,是个贼高傲的主。
聂欢束自然要给她送帖,虽然没有想到她会来,还是跟孙苓一起。
大家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她们二人吸引,本来任芷卿就气质出众,身着晴山银鱼褶裙更是锦上添花,她只是朝着聂欢束轻轻点头,就看着孙苓上前交际。
孙苓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和聂欢束说话,“妹妹今日的大会可是全城瞩目,我早先还跟兴宁说着呢,要是他有你一半的才华,我们秀云楼也来凑凑热闹了。”
“孙夫人您说笑了,我们两家都是同行,以后有的是机会交流。”聂欢束委婉避开了她的话语陷阱,巧妙地拉开距离。
“不瞒欢束妹妹说,任小姐今天身着的裙子就是我专门为她定制的,任小姐还有些不满意嘞,想着今天能不能挑几件称心的裙子,不知欢束妹妹能否介绍介绍?”
孙苓笑里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