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惊越像往日一样把汤放在离聂鹤筠比较近的地方。
聂鹤筠却看也没看就喊蕊莓说:“蕊莓,给我倒杯茶来。”
“好。”蕊莓赶忙应下,少夫人并非看不见那碗汤。
“少夫人,晚上喝口汤吧,养胃的。”蕊莓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今日口渴,就想喝点茶。”聂鹤筠喝完茶就起身回房了。
逢惊越眉也没抬。
睡前蕊莓把外间的灯吹了,只剩下内间靠床的一只小灯还亮着。
可逢惊越依旧坐在床边不动弹。
聂鹤筠皱了皱眉:“你怎么不躺下?”
逢惊越幽邃的眼眸一直盯着她。
聂鹤筠想起下午在蓝小楼时,她看见的那个陌生的他。
心里有一点别扭。
“快进去,我要熄灯了。”她只好继续催他。
逢惊越慢吞吞地躺进内侧。
于是聂鹤筠熄了灯,躺在外侧。
她背对着他,呼了一口气。
聂鹤筠刚想闭眼,突然感觉到一个手臂伸了过来,横腰环住了她。
她猛地一个激灵,双手立刻去掰他的胳膊,却如同金箍束缚般动弹不得。
“你干什么?”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点怒气。
聂鹤筠没听见回应,却只感觉到自己后背靠在一个结实的胸膛里,她莫名地有些慌乱。
“别想推开我。”
一个幽幽的声音从后颈传来。
聂鹤筠试着扭了扭头,却只看见一个猩红的眸子。
“病秧子,你别乱来,我万一伤着你,大半夜犯病可难找大夫。”
逢惊越察觉到她在嘴硬,侧目微动,额头顺势抵在她的背颈,意味深长的声音从她的后背传来:“夫人怎会害我。”
聂鹤筠本来在掰他的胳膊,忽感到一股灼热的气息从后颈透过她的睡袍,直抵她的心口。
她听见自己的心怦怦地跳起来,慌乱之中竟然不小心抓住了他的手,十分用力地掐住,手上还不自觉地收紧。
逢惊越见她不应答,反手趁机覆住她的手掌,与她十指相握。
“夫人,别乱动,好好睡一觉。”
“你放开我,这样我怎么睡得着?”
聂鹤筠还在挣扎,双脚忍不住乱蹬,碰到某人的腿。
好凉!
“怎么泡了脚还这么凉,”逢惊越皱皱眉,顺势找到她的脚,去给她暖热:“夫人身子也没我想的那么好。”
聂鹤筠感受到脚边的温热,轻咳两声,不再说话也不再挣扎,反正也挣不脱,只要他不乱动手动脚,就当个暖床工具人算了。
她气鼓鼓地想。
等他睡着了,她要把他一脚踹到墙上去!
逢惊越不知道她在打什么算盘,但是见她安静下来,估计在想着怎么才能扳回一局,但他也不管了。
反正今夜是属于他的。
聂鹤筠的心跳慢慢地静了下来,只是觉得后背有些痒,忍不住想动一动,用另一只没被他擒住的手去挠一下。
可是她怎么动也够不到后背那块。
她本来想忍过去,可越忍越痒,实在是难受得很。
“怎么了?”逢惊越感受到怀里的人不安生得很,就抬起头去看她,但与她十指相握的手依旧没松动的意思。
“你放开我。”聂鹤筠语气不悦。
这种时候要是说她后背痒,那岂不是羊入了虎口。
黑夜之中只有窗户缝透过来的一点光,浅浅地打在她脸上。
他见她眉头紧皱,另一只手又一直往后边探,猜到了她为何这样。
他没有说话,透过衣衫轻轻地去挠她的后背,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动作十分轻柔。
聂鹤筠颤栗着猛地转过身,把背藏起来,却也因此被迫面向他。
“你!”聂鹤筠忽地落进一双深邃的眸子里,一下子把所有想的骂他的话通通忘到了九霄云外。
她话未说完半张着唇愣神。
两个人彼此都不再说话。
她的心又开始猛烈地跳动起来了。
聂鹤筠忍不住去捂自己的胸口,把头塞进被窝里。
因为位置变化,逢惊越不得不松开了她的手,可如此正好,他顺势把她更舒适地揽进怀中。
聂鹤筠的额头抵在他的胸膛上,她在被窝里裹住自己通红的脸,一动不动。
“鹤筠。”
逢惊越轻声呼唤她的名字,足足喊了三遍,她不敢应答。